「起吧。」

「謝主子恩典。」大掌柜從地上爬起來。

胤禛微微頷首，「店裡的生意怎麼樣？」

「回主子爺的話，店裡的生意比上個月提升了兩層左右。」大掌柜的頓了頓，看了看烏靈珠，又道：「最近奴才認識了幾個海外商人，他們那邊的生意好做，奴才正想請示主子用商品跟船出海；派去的人還能選一些當地的特產回來，價格上會比在海外商人手裡拿貨的價錢低上很多。」

胤禛擰眉，「可靠？」

「可靠，不瞞主子，奴才本家有個侄子跟著去跑了一趟；他去特意考察過，直接從海外進貨比在海外商人手裡拿貨的價格低了四成呢，來往的差價利潤很大。」

胤禛卻不這麼想，「風險呢？出海總是不安全，海外商人有利可圖才會冒險跑海商；咱們這生意穩穩噹噹的，海上的風險太大。」

「是，主子，奴才明白了。」大掌柜恭敬應著。

烏靈珠笑了笑，與胤禛低聲道：「爺，海外的生意很賺錢，咱們可以試著拉攏他們；若是為我們所用，那就更好了。」

「拉攏手段不可用。」胤禛指了指上頭，「有人看著呢。」

「我知道。」烏靈珠巧笑嫣然，看了一眼大掌柜的，「你讓他先去外面候著，我和你說些事兒。」

海外商人啊！不能錯過，拉攏了這些商人，那來錢的路子就穩了；出宮后她也不用時時刻刻想著賺錢的營生了，至少能為胤禛減去三分之二的錢財負擔。

胤禛點頭，「聽主母的，你先出去。」

「是，主子爺，主母。」大掌柜的多看了烏靈珠一眼，將烏靈珠的樣子記在心裡；他之前沒怎麼注意這位福晉，滿族人的嫡妻常在家中掌管家業，鎮守家中，通常帶出來的都是妾室之類的女子。他們家的主子爺如今也十五六了，到有女人的年歲了。他是萬萬沒想到，主子爺帶的居然是主母，還好他辦事兒一向有原則分寸，沒把人給得罪了。

瞧著這位主母很得主子爺的愛重，他也要當主子一樣敬著。

大掌柜的一走，烏靈珠挽住胤禛的手臂，見胤禛側目看來，含笑道：「爺，我跟你說個事兒。」

「你說。」

「我說了，你不能把我當妖怪。」

胤禛垂下眼瞼瞧了瞧緊緊挽在手臂上的柔荑，僵硬的點點頭，輕咳一聲，「爺為什麼要把你當成妖怪？」

「那什麼......」烏靈珠期期艾艾的說道：「我，那個，我想.......」

「放心說，你在擔心什麼？」胤禛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自覺不被信任，心下不是滋味兒。

烏靈珠閉上眼，默默念叨：狗天道，你別怪我，勞資沒用靈力。

「爺，不拉攏海外商人也是行的，我這裡有忠心符，只要種下了忠心符就能讓他們為我們所用；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們，就算是被人逼問也絕對不會說出背叛主子。」

胤禛眸光微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烏靈珠睜開眼，不挽手了，改挽他的脖子，「忠心符只對普通人有用，意志力強大的就沒法了，即便種下忠心符也是事倍功半。」

效果減半，還不穩定；那是修仙界一種雞肘的符纂，要不是她特意學過這類符籙還真不曉得。

太雞肘太偏門太冷門了，基本上沒啥用。

「你真有？」

烏靈珠點點頭，乾脆遮掩著從衣袖裡拿出一個荷包，說是荷包，其實就是儲物袋；不過，在胤禛看來就是個荷包罷了。烏靈珠從裡面拿出一張符纂，又把荷包塞進了袖子里。

胤禛接過去看了兩眼，「真有用？」

「有的，你找個人試試就知道了。」烏靈珠連連點頭，就怕他不信；哥哥現在就是個沒記憶的凡人。

胤禛將信將疑，對外喊道：「年掌柜進來。」

「是，主子爺。」

年掌柜推門而入，重新進來見禮，「主子爺有何吩咐？」

「去找個剛進店裡的小夥計來。」胤禛攥著符籙，沒讓年掌柜看到。

「是，奴才這就去。」

年掌柜離開片刻帶了個十一二的小夥計進來，小夥計面容青澀稚嫩，「還不快拜見主子爺主母。」

小夥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頭，「小人拜見主子也，拜見主母。」

「你先起來，年掌柜出去。」

胤禛發了話，年掌柜轉身去了門外，小夥計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年掌柜出去后緩緩關上的門縫，又低頭將額頭磕在地上。

胤禛道：「你過來。」

「是。」小夥計走上前。

烏靈珠壓低音量道：「爺滴一滴血在符上，將忠心符貼在他的額頭，忠心符會印入他的意識里；從意識上控制他，就能讓人乖乖聽話。」

「嗯。」胤禛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抹在符籙上，待小夥計走上來一下子貼在他的額頭上，小夥計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忠心符一貼在對方額頭上立刻化為一道淺淡的金色光芒印入小夥計眉心。

胤禛被震了一下，這是什麼神仙手段？

「主子爺。」小夥計抬起頭，由衷的忠誠臣服，滿眼都是信賴和恭敬。

胤禛震驚的收回目光，狠狠閉上眼，忠心符不是凡人的手段，「你先下去，叫年掌柜進來。」

「是，主子爺，奴才告退。」小夥計恭恭敬敬的退出房間，對年掌柜道：「年掌柜，主子爺請您進去。」

年掌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言，重新回到包廂里，「主子爺，主母。」

「方才出去的人好生栽培，日後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明白，奴才一定好生培養，必不讓主子爺失望。」年掌柜點頭應了。

胤禛沉默片刻，又問道：「你認識的海外商人如今在何處？可能約他們出來？」

「能的，他們現今在京城落腳，主子爺要見見他們？」年掌柜不確定的詢問，眼神不敢抬起來。

「暫時先這樣，天色不早了，今兒個爺先回；你等候吩咐便是。」

胤禛還未徹底消化完忠心符帶來的震撼，與烏靈珠一同出琉璃廠回宮；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乾東三所，胤禛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