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氏閉上雙眼，老僧入定一般。

    秦五慌了。

    “請老夫人責罰。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出的這個辦法。公子來信說邊疆局勢不穩，要購買糧食。我沒有法子才打了夫人錢財的主意。請老夫人責罰。”

    巫氏睜開眼，眸子深不見底。

    “你為什么不和我明說？”

    “我…那么一大筆錢。我之前也是沒想到夫人有那么多錢。夫人六十五萬給我，我腦子里全是欣喜，就…沒有坦白。請老夫人責罰。”

    “別罰不罰的。我又有什么資格罰你。我也不是梅家的人，使喚不動你。”

    “老夫人請不要這樣說。公子走的時候就說了要聽老夫人的話。是屬下越矩欺瞞了老夫人。”

    秦五身心惶恐。當年要不是梅家收留他，他和妻子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呆著，說不定墳頭的草都有人高。

    “你才欺瞞這一點？你說你把枝兒的三十萬拿來修繕這里。我怎么看這里也不像花了三十萬的房子。你不打算說上一說？”

    秦五五體投地不能起身。跪著艱澀的說，“屬下沒有料到夫人有那么些錢。這些銀子本來打算是買糧食的…請老夫人責罰。”

    巫氏緊緊蹙眉。

    看一眼趴跪在地上的秦五。

    “一諾什么時候來的信件，讓你準備。”

    秦五再不敢說一半留一半。巫氏太精了！

    “公子和屬下有專用的傳信通道。”

    巫氏沉默不說話。

    “屬下和公子用飛鴿傳書，后院中的鴿子就是信鴿。”

    巫氏還是不言語。

    秦五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默在兩人中化開。

    “去把信拿來。”

    此時，柳兒推門進來。

    “我幫娘讀，你放心，娘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巫氏食指一點柳兒眉心。

    柳兒嘻嘻笑。

    一共五張小紙條，分別寫著：

    “安”

    “已知，保護主母和孩子”

    “南，水災。轉移山里老屋”

    “金羚到，相商”

    “存糧，保護枝兒與楊家”

    柳兒一一讀給巫氏聽。

    秦五大氣都不喘一下。默默的忍受這怪異靜謐的氣氛。心中對巫氏已經有了升起了恭敬。

    巫氏這樣的人，不應該是一個普通的農婦。

    良久，巫氏看看天色。

    “準備飯菜。讓金羚和大兵都進來吃口熱菜熱湯。別總是吃饃饃。糧食給我們留下能過冬的。其余的你都讓他們送到邊疆。”

    秦五趴伏在地上磕頭，久久不起。

    巫氏也不說起，牽著柳兒往后院走。

    “娘---”

    巫氏看一眼要出聲的柳兒。柳兒禁聲。

    走得遠遠的，巫氏長松一口氣。

    “哎！嚇死我了！”

    柳兒扭過頭，翻白眼。

    “這日子有如意也有不如意。梅一諾留下的這人吧，我一直都信不過。你看看，真的就要昧下我的錢。要不是我及時發現，還不知道有這么多事情。”

    巫氏氣秦五不老實。

    柳兒嘟嘴。

    “那你還把糧食給出去。”

    “你這小鬼知道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大姐。”

    “大姐？”

    “邊關吃緊，不把糧食送過去。讓你大姐做寡婦？還帶這個孩子。那小紙條統共就五張，就有兩張在寫你姐。一諾是個好孩子。有心眼的是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