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你知道爺爺一直這樣順著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的難過的和憤怒。”池老爺子很嚴肅的說道，“但是，你還記得你答應過爺爺什么嗎？”
“聯姻的事情我沒有意見。”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聯姻的事情！”池老爺子看著池墨，“小墨，你是不是還跟那些組織有著聯系？”
“爺爺……”池墨拿著絲帕擦了擦嘴巴，裝做不解地看著池老爺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這些年我一直在打理池氏，安份的做著一個繼承人該做的事情。”
“是嗎？”池老爺子卻嘆了一聲氣，“因為繼承人的身份，你的確這些年都很努力的做著接棒的準備。但是……”
池墨安靜的坐在那里。
“你碰了軍火，是嗎？”池老爺子眼神很嚴肅也很嚇人，得知到這個消息他也是十分的震驚。
他一直都知道池墨并沒有放下池桐的死，但是池墨答應過他一切過去的。
而現在，他對席錦銳的恨意，還有他所做的準備，都在告訴著池老爺子，沒有過去，事情從來從來就沒有過去。
池墨想著為池桐報仇。
池墨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說道，“爺爺，軍火生意的確好做，不過我并沒有去嘗試，只是有人想約我一起合作……”
“池！墨！”池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你撒謊。”
池老爺子離了餐椅，他走出餐廳，往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池墨見狀，只得跟著站了起來，跟著他走向客廳。
看著池老爺子的身影，池墨心情很復雜。
爺爺終究還是看出來了……
池老爺子落座于椅上，他滿臉嚴肅的望著池墨，“你想要報仇，是嗎？”
“爺爺……”
“你還是不打算履行你當年發的誓，池墨，你在等我死后就去報仇是嗎？！”池老爺子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進池墨的耳里，他搖頭，“爺爺，我沒有。”
“你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池老爺子搖頭，“你想著等我死了，等你做了池家的繼承人，等你做了家主，有權掌控一切，再沒有人能管你的時候，你就要聯同錦銳一起為池桐報仇。而你沒有想到錦銳要結婚了，只有你一個人的話，勝算又減了一半，只有25%。可是哪怕加上席家，你們的勝算也不過是50%！！”
池墨坐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才辯解，“爺爺，你想得太多了。”
“是我想得太多嗎？”池老爺子冷呵一笑，“我要想得太多，你會對席錦銳要結婚的事反對得那么決絕？你與他的兄弟感情真的因為池桐的死而全部抹滅了嗎？如果真的有這么絕情，這么多年來，你連他一面也不見又是因為什么？！”
“小桐是為他而死的。”池墨說。
“當年到底是怎么樣的真相，已經早就過去了。”池老爺子搖頭，看著池墨，“小墨，你何苦這么的執著？”
“爺爺，你真的想得太多了。我不讓席錦銳結婚，是因為他不配結婚，他不配！”
“你是怕他結了婚有了新的牽絆后，他就算恢復了記憶也不會與你一起去為小桐復仇。”池老爺子一針見血的說道。
池墨想要再解釋，但是對上池老爺子那完全看透了的樣子竟不知道要說什么。
良久，他終于說道，“我答應你的會做到。”
“在我死后呢？”池老爺子逼迫著他。
“爺爺，您會長命百歲的。”
“是，我倒是希望我長命百歲，這樣我才能看著你，不會讓你去做自毀的瘋狂復仇行為。”池老爺子因為氣息太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池墨趕緊倒了一杯茶給他，拍著他的背。
池老爺子的咳嗽卻沒有因為這樣而停下，他一手揮掉了池墨遞上的茶杯，“跪下！”
‘哐當’一聲，茶杯摔破在地板上，碎了滿地。
池墨見池老爺子氣成這樣，很著急，“爺爺。”
“跪！下！”池老爺子是真的氣著了，池墨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很了解池墨。
這些年他隱藏得那么好，一直以來池老爺子都覺得隨著時間的過去，他會淡忘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但是席錦銳的事情讓他明白，不會過去，一切都還沒有過去。
他跟席家擔心的事情……過了這么多年，可能真的要發生了。
池墨只得乖乖的跪下。
管家在一邊看著，揮手讓所有的傭人都離開，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他們爺孫，外人再聽不到他們的爭辯之詞。
“池墨，我要你發誓！”伴著咳嗽聲，池老爺子嚴肅的看著池墨，“這輩子，在你的有生之年，都絕不會為小桐報仇。絕不再與那些組織有任何的一絲一毫的關系。”
池墨跪在地上。
濺得滿地的茶水，破碎的瓷片，他挺直著背部，靜靜地跪在那里。
雙手放在膝蓋的位置，他低著頭，對著池老爺子逼迫的話他選擇了沉默。
“你果然是想著要報仇，這么多年，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池老爺子因為著急，劇烈的咳嗽起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口血從池老爺子的喉嚨的咳了出來。
池墨看到這個樣子，緊張的站了起來，“爺爺！”
池老爺子看著手中的血濺，自己也呆了，然而，他此時并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有什么問題，他現在只想池墨發誓。
“池墨！你發誓。”
池墨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狀，臉上是痛苦的隱忍，然而最終他的話卻是，“對不起爺爺，我不能答應你。”
“你……”池老爺子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的暈了過去。
“爺爺。”池墨真的嚇壞了，池老爺子已經是他僅剩的親人，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
“管家，備車，給醫院打電話。”
…………………………
醫院搶救室的燈已經亮了很久，卻都沒有滅下來。
池墨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長長的凳子上，全身都籠罩著低沉而孤單的色彩。
他修長的手指交纏著頂著低下的額頭，彎腰的低著頭，等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