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外面忽然就起霧了！好奇怪！」鄒莫從船艙外走進來，沒走多遠，便見到了方啟，還有白面修士手中拖著的屍體。

身軀微微一抖！

「死……死人了？！」

白面修士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拖著屍體離開了。

「方……方先生……」鄒莫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看著地上還沒擦去的血跡，「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方啟開口道，「我聽到隔壁有人喊『這不是去黑蛟城的車，我要下車』，開門的時候就見到這樣了。」

「啥！？」鄒莫懵了懵，看向方啟。

方啟失笑：「開個玩笑，你知道半邊城是什麼地方嗎？」

「半邊城……？」鄒莫有些奇怪地看著方啟，同時帶著些心驚膽戰，「你問那個地方做什麼？」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難道……您的意思是，這是去半邊城的法舟？！」

「方先生……我們……」聽到這個名字，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結巴起來，「我們，快逃吧……」

「之前有個像你這麼想的。」方啟指著血跡拖過去的方向，「屍體都涼了。」

鄒莫：「……」

方啟道：「還是說說半邊城是個什麼地方吧。」

「半邊城。」鄒莫這才開口，用他那有些貧乏的辭彙描述著，「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人提起過，那是個神秘而可怕的地方……也是很多邪惡修士，亦或窮凶極惡之徒藏匿之所，亦是罪惡的溫床，亦是孕育邪惡的搖籃！」

「聽說在那裡，一國的君主亦或貴族都能隨意拍賣，渴飲著鮮血的惡魔，也能堂而皇之地走在光天化日之下。」

「怎麼越聽越像是那些哄小孩睡覺的兒歌……？」方啟一臉鬱悶，摩挲著下巴，「不過聽起來，好像有錢人還挺多，比起你說的那個什麼修士多如狗的黑蛟城，有錢多了？」

鄒莫：「……」

「要不就去半邊城好了？」

「……」鄒莫滿身冷汗地道，「據說那座城裡，可到處都是邪魔啊！難怪剛剛那人殺人就跟殺雞一樣……原來是那裡的人！」

「修士這種東西嘛……不都是你殺我我殺你的。」方啟擺了擺手，「比如說什麼韓老魔、路老魔的，哪個不是手上一大堆人命，畢竟又不是個個都可以打遊戲變強。」

鄒莫（腿肚子發軟）：「……方先生，你就不怕么？」

「怕啥？」方啟看著眼前這個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年，「我就怕他們沒錢。」

「好了，回去睡上一覺，趕明兒到新城市美滋滋。」方啟伸了個懶腰，聽起來，這座城市的人似乎不僅僅只是有錢，而且非常有錢。

這致使他長途跋涉的心情好了不少。

「額……」

……

「老闆現在跑哪去了呢……？也不直播。」另一邊，總店裡頭，姜小月手中拿著盒泡麵，鼓著半邊腮幫子，一邊吃，一邊想著，「肯定跑出去玩了！」

肖玉律走進店裡，四下望了望：「咋沒見著老闆了？今天不直播了？暗黑破壞神不是馬上要通關了么？」

「老闆出遠門了呀。」姜小月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出遠門了？！什麼時候回來？！」肖玉律的聲音立即拔高了不少，要知道店裡玩遊戲，最好看的就是老闆玩的，打得又精彩失誤又少，其他人可都比不上！每天必看！

「我也不知道。」姜小月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盼著老闆回來！」

「額……」肖玉律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本少怎麼可能盼著那小子回來！不回來正好！最好永遠別回來了！」

姜小月美滋滋地吃完泡麵，拍了拍小肚子：「太好吃了！」

接著看了看，已經過了早晨所有人一起吃泡麵、上機的高峰期，姜小月連忙從櫃檯走下來，一蹦一跳地找了個座位，開啟仙劍奇俠傳！

「哎，你怎麼可以玩？！」肖玉律懵了。

緊接著：「來來來！本少知道全部通關流程！還有各種隱藏寶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本少不知道的！待本少給你講解一番！保證順利通關，並且打出月如不死結局！」

屁顛屁顛地湊了過去。

……

「下船了下船了！」

「死定了！死定了！」聽到聲音的鄒莫縮在自己的房間內瑟瑟發抖，「就不應該貪便宜坐這艘法舟的……這次死定了！」

邦邦邦！

「我說，小莫，走不走？」

「走？」鄒莫依舊縮在房間中抖成一團，彷彿承受著極大的恐懼，「走哪去？！會不會被他們殺掉……？」

「這我哪知道？航班都到站了，走不走？不走我走了。」方啟打開門，看著縮在牆角的鄒莫。

「到……到站了？」鄒莫緩緩站起身來，一咬牙，「死就死吧！」

幾乎任何城市，上空都是不允許法舟通行的，這架法舟也沒有例外，停靠在城門之外。

當然，當方啟見到城市上空還漂浮著幾架巨大法舟的時候，立即打消了本城禁空這個念頭。

眼前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城池，但奇異的是，這座城池有大約近一半的地方，是一片廢墟！

而它的另一半城市，則風格徊異，高大的建築，高的即便數十、百層也並不稀奇，矮的便如同方啟在九華那樣的民房，一兩層便止。

但即便低矮如民房，它們卻也並不顯得簡陋，甚至每一棟房屋，周圍都散發著淡淡的靈力波動，牆壁大多粉飾得潔白如新，整個城市，都叫人見之耳目一新。

一眼看上去，即便是方啟，也從未見過亦或是聽說過這麼古怪的城市。

街道上來往的，都是一些打扮各異的修士，幾乎沒有見到武者。

他們這一船人大約有十來個，帶路的，正是那名白面修士，與先前方啟早就見過的，法舟的主人，一名長著兩撇老鼠須，瘦削瘦削的修士。

方啟就跟著他們朝城內走去，大約拐了七八條街。

一路看去，這一片區域看起來還算乾淨，井井有條，街上的行人，也秩序井然。

當然，如果沒有路過一條黑巷時見到幾個正在攔路打劫的修士，他或許會一直保持這樣的看法。

「有天賦的賣去當葯童，沒天賦的拿去煉丹。」

「這一趟應該能賣個好價錢……那個穿灰藍色袍子的，好像有點修為，那個矮子，也是個好苗子……」

「……」方啟臉一黑，聽著幾人議論路邊豬肉多少錢一斤一般議論著自己，「這不能忍啊……」

這樣想著，方啟繞到了兩人面前：「幾位。」

所有人都看著忽然走到所有人前邊的方啟。

「雖然很感謝你們帶了我一路順風車，但還是要說，我不是想針對誰，我是說在場的諸位，都是垃圾。」方啟很有禮貌地道。

所有人一臉錯愕地看著方啟。

先是楞了半響，隨即哄堂大笑起來。

就像看著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