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的視線瞥過斯凱擺放在桌面的右手上，它正在無意識地將一把餐刀撥來轉去。

他搖搖頭：「我一直有穩定的女性朋友。」

轉動的餐刀一頓，斯凱露出詫異之色：「她是誰？」

此刻她差點就裂開了：居然真有這人？

斯凱遇見路克后，上大學，加入PDD，再升入正義聯盟，一路走來得太順。

加入PDD當臨時工時，路克還說過是他幫忙找的工作，意味著他至少與PDD有聯繫。

而正義聯盟里的每個人身份相關資料絕對保密，禁止相互詢問，各自的人際關係也一樣。

比如「鐵匠」和「死亡女士」在一起了，「死亡女士」的女兒是小熊座里的「沉默術士」，這些在聯盟情報庫里都無法查詢。

到了路克這裡，他明面上的家庭關係很清晰，「女朋友」卻不在情報庫中，反而說明這「女朋友」恐怕不一般。

路克笑著搖頭：「這個保密，而且也不是她，是她們。」

斯凱手一抖，那把餐刀被轉出桌面，叮地一聲落在地上。

她瞪大雙眼，看著對面神情從容的某人，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方。

雖然這才是有錢男性的常見答案，但她卻沒想過會出現在他身上。

愣了片刻，還是侍者幫她換上新的餐刀，才驚醒了斯凱。

微微甩頭，她努力控制有點亂的情緒，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賽琳娜她……」

路克的神情變得似笑非笑，但卻點頭：「她都知道。」

咔嚓！桌布下桌面凹下去一塊，帶出一大片裂紋。

路克嘆了口氣，招招手叫來了侍者，直接買單，然後對斯凱到：「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

兩人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輛黑色麵包車趕來，四個黑西裝走進餐廳，就將那張桌子打包向外搬。

餐廳經理才上前想說點啥，結果就被兩個黑西裝挾持去門外。

其中一人將一個牛皮紙袋拍在經理胸口，冷冷地說了聲：「這是損壞桌椅的賠償。」

經理下意識接住，打開封口看一眼，不由得又伸手進去摩挲幾下。

再抬頭看向黑西裝，他誠懇地點頭：「那就沒問題了，歡迎各位下次光臨。」

牛皮紙袋裡至少有一兩千美金，那張桌子買新的也就二百塊，多出來的那部分無疑是給他的「小費」。

況且遞錢的只是一個黑西裝，另一個的手卻伸進了腰間。

這動作充滿了危險的味道，經理不覺得那人腰間揣的會是第二個牛皮紙袋。

能當這種高級餐廳大堂經理的人，察言觀色是基本要求。

所以，他立刻做出了最安全的選擇——拿錢，再面帶微笑目送裝上桌子的黑色麵包車離開。

另一邊，路克帶斯凱上了自己的黑色SUV，不疾不徐地開向長灘東邊。

車開出一段距離，進入一個停車場。

路克停車熄火下車，斯凱也跟著下車。

兩人漫步走在海邊公路上。

路克看著不遠處的一家快餐店，指了指那裡：「還記得它么？」

斯凱眼神閃爍：「你第一次請我吃飯的地方。」

然後她的視線移向東邊稍遠一點位置，雖然被樹木遮住，她卻知道那裡有一處下水道入口。

曾經，她就在那個下水道里生活了好幾個月。

直到有一天某個自稱新人小警探的傢伙敲響了她的鐵門，帶她走出了那段灰暗的記憶。

路克默然片刻：「那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找上你嗎？」

斯凱一愣：「查案？」

路克搖搖頭：「不。因為當時我已經發現你很特殊。」

斯凱心中一跳，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路克沒有看她，慢慢向前走著：「事實證明，你確實天賦異稟。」

斯凱腳步停下，咬著嘴唇，死死瞪著他的背影。

路克也停下，轉過身來：「所以你不用感激我什麼，畢竟我的目的並不單純。」

斯凱的眼眶又點酸澀，但她努力地深呼吸幾次：「你這樣說，是想證明對我的幫助是有目的的投資，是么？」

路克點頭：「你可以這樣認為。」

咔嚓！斯凱腳下的地面裂出一條口子。

路克嘴角抽搐了下：這軟妹子也要發火了啊！

不過……長痛不如短痛，開了頭就不能停。

半途而廢的話，下次還會繼續痛。

斯凱小怒一下，再次邁步向前走：「我這樣的，你投資過多少個？」

路克：「嗯，十個八個吧。」

咔嚓！路面又碎了一塊。

斯凱這次只是微微一頓，走出一段距離才問到：「你對她們都像我這樣么？」

路克：「差不……」

咔嚓！路面再次裂開了。

路克苦笑：「……好吧，有男有女，有的進了某些部門，有的還是自由身。」

再打擊斯凱，這路面怕是要裂出一連串的大口子，收尾會很麻煩。

斯凱這次沉默得更久，一直走到當初待過的下水道附近，看著那個黑洞洞的入口出神。

良久，她才開口到：「那賽琳娜是什麼？」

路克這次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好一陣才開口到：「彼此信任的夥伴。」

斯凱呵呵：「夥伴？你能信任夥伴多久？十幾年，幾十年？」

路克歪頭想了想：「大概是……永遠。」

斯凱轉過身來，表情愕然：「永遠？那你的女朋友「們」怎麼辦？」

路克搖頭：「那是另一件事。」

感受到對面女孩的情緒，他終於心中一軟：「我有不能放棄女朋友的理由。她們對於我或許是愛情，但我對她們只能說有感情。」

斯凱面露思索之色，腦中快速分析著這些話里的信息。

路克並不在意。

任何情況下都要盡量保持冷靜，這本就是他教她的。

他只是繼續說到：「我是一個很普通也很現實的人，男女之間的感情對我並沒那麼重要，所以我不介意夥伴知道我有不少女朋友，你懂了么？」

斯凱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又不傻。

之前她相當不舒服，因為路克就差沒直接說「你別賴上我」。

但現在……好吧，其實還是一樣。

只不過證明了不是斯凱有問題，而是他有問題。

就像被一個男人拒絕很難堪，但這男人說他其實一直是個gay，那就好多了！

沒錯，就是這樣！斯凱心中如此強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