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一疊催款通知的厚度來看，尼爾森-默多克律師事務所必然有很多東西都在欠費使用中，比如水電、電話、房租、物管等等。

而食物和水果顯然是不能用來付賬單的。

路克心中搖頭，離開了門口。

那位凱倫小姐顯然對他的舉動很關注。

他怕自己一邁進辦公室，這位就會衝過來阻止他。

轉身去了另一邊，明顯是公寓廚房的小房間。

裡面除了一些使用過的杯具，幾乎沒有太多東西，連咖啡機里都只有一點咖啡殘漬，起碼兩天都沒用過了。

這也不是因為那位凱倫小姐懶。

連咖啡粉都只有一個空袋子扔在垃圾桶里，那這咖啡機也不能用來空燒自來水。

更無奈的是，現在已經早上十點過，事務所里只有福吉和這位凱倫，那位馬特律師還沒見到人影。

這架勢，怎麼看都是要撲街了啊！路克嘆息。

這世道想當個好人，做點好事，基本只會花錢，當然就很難有錢。

查看了一圈，門外傳來沃爾特的聲音：「走了，路克。」

「來了。」路克應了一聲，再次對凱倫笑了笑，就走出了事務所。

結果福吉還在門外，和沃爾特說著什麼。

沃爾特有點不耐煩，但剛剛才從人家這裡了解了很多情況，又不好翻臉，只能嗯嗯的地打著馬虎眼。

看見路克出來，他立刻說到：「埃琳娜的事，有新情況我會通知你的。小夥子，做事不要太急躁嘛。」說著拍拍福吉的肩膀就閃人了。

路克對著福吉眨眨眼，也跟著下樓了。

福吉看著幾人走去樓梯，呼出一口氣：「但願你們能找到點什麼。」

他身後，凱倫突然冒了出來：「那個路克就是你們說的新鄰居嗎？」

福吉：「是的，就在我們斜對面，前幾天在搞裝修的那家。」

凱倫：「你們怎麼沒說過他是個警探？這也太年輕了。」

福吉：「我們只是前幾天見過一面，當時我們趕著來上班，也沒時間和他聊天，不過我覺得他人還挺不錯的。」

凱倫猶豫了下，還是小聲道：「但我怎麼覺得他在屋裡看來看去，就像在看犯罪現場似的？」

福吉：「……犯罪現場是CSU（CrimeSceneUnit犯罪現場調查部）的事，凱倫。」

凱倫好笑地瞪著他：「我知道，我只是說他就像出現在犯罪現場的那種警探。就是那種眼神探視，打量細節的舉動。」

福吉攤手：「好吧，那我們這裡有什麼？外面那兩個鬥毆的機車黨已經溜走了，只剩下一個簽證過期的女人。」

凱倫語塞。

福吉這樣一問，她突然好像也想不到這破事務所有什麼值得覬覦的東西。

除了……她自己？

但那位年輕人和她對視的眼神很正常，沒有和大部分年輕人遇見美女時那樣，左右轉動身體，偷偷用視線餘光來觀察她的舉動。

凱倫為什麼會知道？因為她一直在這樣偷瞧著那個年輕警探。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是我想多了。他說是你的朋友，但還從沒來過事務所，所以想到處看看。」

福吉一拍額頭：「天吶，他沒有進我的辦公室吧？我桌子上全是這幾天收到的催款通知單。」

凱倫：「他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口看看，他應該不會知道我們入不敷出的尷尬處境。」

福吉默然片刻，搖了搖頭：「我還是努力去找個大客戶吧，至少夠把這兩個月的欠款付清，那樣我們才有更多的時間……」

凱倫苦笑點頭，回了大廳自己的辦公桌。

看著房間里這些「客戶」，她心中嘀咕：這裡面想找出個大客戶，那和這些「客戶」明天剛好獨中強力球7.58億大獎的機率差不多。

這邊，下樓的沃爾特只是開口道：「詢問的情況等下讓賽琳娜給你說。你們再去走訪一下這兩家爆炸案的受害者，看看他們有什麼情報。」

路克：「科布長官，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我還是要問一下，你等下去哪兒？」

沃爾特的臉色不愉：「你想當我的上司嗎？」

路克並不急躁，只是開口道：「我只是確定一下，科布長官你們沒有獨自在柯林頓區活動的行程。畢竟我的最大職責，就是保證你們在這裡的安全。」

沃爾特臉色更加不悅：「我需要你來保證安全？」

路克面色如常：「在其它地方，當然不需要。但在這裡，就算我們的警長大人獨自行動，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沃爾特嘴動了動，卻無言以對。

這特么可是柯林頓區，號稱地獄一般的存在。

路克這樣一說，沃爾特才突然回過味來：達斯丁讓路克跟著自己，未必全為搶功，或許也是為了保自己平安？

眼前這位可是能一打幾十的怪物。

默然片刻，他點頭道：「我和瑞奇要會警局查資料，OK？」

路克：「那就沒問題了。如果你需要再來這裡，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科布長官。」

沃爾特哼哼兩聲，開門上車：「多事。」

瑞奇對路克投以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他對路克還是很有好感的。

大多數和路克照過面談過幾句的人，都不討厭路克。

沃爾特對路克的態度，顯然是因為達斯丁，與路克本人關係倒不大。

車子啟動，沃爾特突然放下車窗，開口道：「出來做事，就別那麼死板。以後叫我名字，懂？」

路克莞爾：「好的，沃爾特。」

沃爾特移開視線，揮揮手，瑞奇就開車出發。

過了片刻，瑞奇突然笑道：「頭兒，這位新人很盡職啊。」

沃爾特看著後視鏡里，已經跟上來的路克配車，哼了一聲：「開你的車吧，少廢話。」

瑞奇笑得更大聲了：「頭兒，你就別硬撐著了，這傢伙挺討人喜歡的。對著他，比對著約翰那坨狗shi心情愉快得多。」

沃爾特情不自禁地揉了揉額頭。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和路克比起來，自己手下的那位約翰簡直要人老命。

剛才想明白了達斯丁的意思，他有點詫異，但突然也嫉妒起達斯丁來。

一個和約翰一樣能打，又能很好地執行命令的手下，這特么簡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