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秦天他們從縣衙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程處默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出來問道：“秦大哥，那張發都已經說了，我們為何還要殺他們，特別是那個孩子，他……還只是孩子啊。”

雖然經歷過殺伐，但今天晚上的事情，對程處默來說，還是過于震撼了一些。

一個孩子啊，他的秦大哥怎么下得去手？

他們內心深處，下意識的是不會去殺孩子的。

秦天似乎早料到程處默會問這樣的問題。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想要以后的日子過的安穩一些，自然是要斬草除根的，不然若是放了他們，會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嗎，長孫無忌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可能會死的更慘，就算長孫無忌放過了張發的兒子，但你覺得他會就這樣罷手嗎，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長孫無忌控制住張發的兒子，將他培養成殺手，好以后殺我們，不管是那種情況，對我們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如此，倒不如直接殺了，有時候，我們若是不心狠一些的話，就要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以后提心吊膽了，你們和我一樣，年紀都不小了，也都有了孩子，我們做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啊，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孩子著想。”

殺人？

秦天也是不想的，可很多時候，不殺人又是不行的。

不殺人，你的家人就要接受被人殺的危險，那么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

很多人喜歡善良的，喜歡那種白蓮花，喜歡對敵人仁慈，用愛來感化他們的人，但秦天已經過了那樣的年紀，他有了更多的牽掛，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寧愿讓自己變的殘忍一些。

更何況，此去長安城，兇險重重啊，他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說完這些之后，秦天便沒有再過多解釋，程處默他們相互張望了一下，覺得秦天的話說的有那么一些道理，可又總覺得過于黑暗了一些。

他們自然也希望可以用仁愛來解決一切問題，可他們現在有那個精力和時間去耗嗎？

他們知道他們的秦大哥在做一個最合適的選擇。

一行人又回到客棧休息了一番，次日一早，便又向長安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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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長孫無忌一直都在等待消息。

秦天終于出了自己的封地了，在西涼，他的人無法動手，就算動手也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希望，所以他便決定等秦天離開西涼之后動手，這樣的話，他們的機會會大很多。

而且這一次，他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的。

那秦天殺他的兒子，他若不報此仇，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可就在他躊躇滿志的時候，消息送了來。

“老爺，出事了，我們派去的人死了，他們并沒能殺掉秦天，那秦天……那秦天還殺了張發全家老小。”

聽到這個消息，長孫無忌眼眸頓時就瞪了起來，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失手的？”

那個下人低下了頭，并沒有解釋他們怎么會失手，面對秦天這樣的人，失手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知道長孫無忌想問的不是這個，長孫無忌只是不想接受這個現實罷了。

“可惡，可惡……”

房間里面，充斥著長孫無忌的怒罵，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孫無忌終于恢復了平靜。

“秦天殺了張發一家老小？”

“是的，不過那張發有沒有將老爺您給供出來，卻是不知。”

就算張發死了，這事他們也不敢肯定，不過，長孫無忌聽完之后，卻是并不擔心，那張發就算將自己給拱了出來又如何，那秦天能找到真憑實據嗎？

沒有真憑實據，那秦天也不敢把他怎么樣。

而秦天竟然這般隨意的殺朝廷命官，這事恐怕不好善了，等秦天來了之后，他定要秦天好看。

就在長孫無忌等著秦天回京的時候，之前那些去西涼做生意的商人，終于陸陸續續的趕了回來。

陸六是去西涼做買賣的眾多商人中的一個，他在西涼待的時間很長，如果不是有水泥需要拉回長安城進行販賣，他可能還會在涼州城多停留一段時間。

不過為了能夠盡快的將那些水泥給賣掉，他還是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趕回長安城的時候，已是深秋時節，長安城的秋色很濃，同時也很熱鬧。

他和幾個同伴回來之后，便來到了東西兩市，希望把那些水泥給兜售掉，這么多東西拉回來，可是費了他們不少力氣的，他們希望這些水泥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效益。

而他們覺得把這些水泥賣一個好價錢，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畢竟這些水泥用處很多啊。

他們來到東西兩市之后，便開始不停的吆喝宣傳起來了。

“賣水泥，賣水泥了啊，這些水泥用處很多啊，我們長安城的路有很多都不怎么好，如果用這水泥鋪一下的話，這路走上去就會很舒服啊，而且下雨天也不用有什么擔心，除此之外，馬車在上面走，速度也會快上許多，長安城作為我大唐京城，應該把路給修建舒服了……”

這些人在東西兩市不停的吆喝，兜售，只是他們這樣吆喝后，感興趣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就算是有人感興趣，一聽修建自家門前的路需要很多水泥之后，又都覺得得不償失，不劃算，而最終作罷。

畢竟，修建道路的話，可不是幾袋水泥就能夠搞定的，如此需要花費大價錢，就算長安城的有錢人很多，他們也覺得不劃算。

現在他們的路又不是不能走，他們干嘛要去重新修路？

再有，他們把自家門前的路給修好了，其他人不照樣能走，其他人也能走，也能得到方便，但卻是他們出錢修建的，那他們豈不是虧大了？

所以不管怎么樣，他們都覺得這樣做不劃算，太虧了。

陸六他們在東西兩市轉悠了好幾天，都沒能把他們帶回來的那些水泥給賣掉。

他們隱隱覺得，這些水泥怕是要砸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