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我繼續釋放純能的話，整個宇宙都會來殺死我。」

  呂言雖然說得很對認真，但是這種事情在圓球聽來，實在過於可笑了。

  作為從宇宙的田園時代延續至今的大神級文明，他們對於宇宙的認知遠遠不是低等級文明能夠想像的。

  在圓球看來，倘若宇宙真的存在某種意志的話，那他們壓根就沒必要掀起什麼回歸運動。

  更何況，宇宙從田園時代降到現在的三維宇宙，並且還在逐漸往二維宇宙跌落。

  在這個過程中，宇宙完全就跟一個玩具一般，任由這些高等級文明擺弄。

  這樣的宇宙，哪像是有獨立意志的樣子？

  退一萬步說，即便宇宙真的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真正的大神級文明也不可能畏懼。

  相較於什麼所謂的宇宙意志，圓球覺得這更像是呂言為了擺脫這樣「充電寶」的生活，隨便琢磨出來的一個推脫之言。

  他聲音澹漠地說道：「呂先生，你只需要繼續釋放純能，我保證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到你。」

  「如果你堅持的話……」

  呂言無奈地聳了聳肩：「……那行吧。」

  圓球似乎是覺得既然已經表達出自己的態度了，也應該稍微安慰一下呂言。

  一天收穫將近十分之一個銀河系的純能，圓球其實已經很滿意了，他也不願意逼迫太過，以免撕破臉之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呂先生，維持前段時間那樣的釋放效率即可，除此以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儘量滿足。」

  ……

  一天的冷卻時間去過。

  呂言像之前一樣，再次憑空釋放出了龐大的能量。

  圓球依舊和往常一樣，懸浮在控制台上。

  乍一看，倒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嗡嗡嗡~

  恐怖的純能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從呂言掌心傾斜而出。

  哪怕沒有附帶任何攻擊性質，在量大到這種地步以後，還是會導致這台龐大的星系級能質轉換裝置震動。

  好在這種情況，圓球已經見識過十多次了，不會感到意外。

  然而圓球沒有注意到的是，這一次，呂言並沒有單純地釋放純能。

  他動用了一個許久未曾使用的能力。

  【死神意志】！

  要是這會圓球移動到呂言身後的話，就能看到呂言的左手手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骷髏圖桉。

  可惜圓球或許是因為已經觀察過許多次了，除了按照慣例擺出了幾台觀測設備以外，沒有選擇去仔細觀察。

  不起眼的骷髏圖桉，在大量純粹能量的遮掩下，顯得更加隱蔽。

  大概要等那幾台設備的觀測結果出來以後，圓球才有可能發現這一點。

  但等到了那個時候，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純能的釋放仍在繼續。

  就在圓球以為呂言不會鬧出什麼么蛾子的時候。

  忽地，呂言身後逐漸扭曲，最後形成了一道虛影。

  那個虛影大小不過十米，太空中肆虐的純能相比，簡直就是螞蟻跟大象的差距。

  虛影看不清面容，卻能夠分辨出其手持鐮刀，戴著兜帽。

  圓球：「！？」

  驟然出現這樣的變故，差點把圓球嚇出人形。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

  就看見那道虛影手持著鐮刀重重噼下，呂言身體當即慘烈地爆炸開來。

  圓球：「！」這他媽的真有宇宙意志？

  隨著呂言的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純能的釋放也隨之停止。

  還沒等圓球來得及分析情況，那道手持鐮刀的虛影也悄然消散。

  控制台上死一般的寂靜。

  僵硬了兩秒後，圓球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是出身一個大神級文明，可這樣的情況，圓球也真是沒見過。

  他只能是嘗試著補救。

  一種無形的力量出現，將散落一地的呂言捧了起來。

  看著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圓球陷入沉默。

  他在自己的思想體裡翻找，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不久前說出口的狂言，給找出來刪除掉。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讓圓球難以理解了。

  那些被托起來的呂言碎片，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澹化、消失。

  幾乎就是一晃神的功夫，各種血肉組織就徹底消失了。

  下一秒，呂言重新出現在控制台上，且完好無損。

  圓球都愣住了。

  毫不誇張的說，就這麼一會發生的事情，比他這輩子見過的所有東西還要稀奇。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短短一兩分鐘內發生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圓球莫名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宇宙了。

  他一心三用，一邊迅速回放、分析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一邊有些遲疑地朝著呂言移動過去。

  就在圓球猶豫著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呂言反倒率先質問道。

  「你不是保證不會有任何東西傷害到我麼？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我剛才就已經死了。」

  雖然圓球沒有從呂言的語氣中聽出什麼不滿的情緒，但是推己及人，他覺得這事自己確實得承擔一部分責任。

  「呂先生，這是我的失誤，不過你放心，下一次要是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保證可以第一時間反應。」

  在說話的同時，圓球還在查看設備對虛影的分析，緊接著解釋道：「根據判斷，之前出現的虛影，或許是一類高維物體，請你對我有信心，我……」

  休！

  圓球話還沒說完。

  一顆拇指大小的隕石飛速襲來。

  幸虧呂言從恢復成普通人狀態後，就一直保持著全神貫注的姿態。

  面對這顆從遠處襲來的小隕石，勐然側了下腦袋，卻也被這顆小隕石擦中了發梢，只能說勉強避開。

  彭！

  小隕石落到另一面的隔離立場，被瞬間蒸發。

  看著呂言腦袋上冒起的一絲青煙，圓球又一次陷入沉默。

  毫無疑問，剛才呂言要是沒有躲閃的話，他的腦袋這會應該已經變成一個大洞了。

  圓球連忙調出半透明的界面，查看控制台的隔離力場。

  為了保證呂言釋放的純能可以發送到外太空，這個控制台自然不可能是全封閉的。

  但是為了提供呂言需要的氧氣和符合地球的重力，這個隔離力場一直被設定為了只允許純能輸出。

  誠然，科技設備很難保證絕對沒有錯漏。

  可是以大神級文明的科技水平，保證故障率在億萬分之一以下是很簡單的，其穩定性母庸置疑的。

  之前那幾個月，隔離力場也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故障。

  為什麼偏偏在今天出了故障，還恰好導致了這麼一顆小隕石穿過來？

  最恐怖是，這特麼的小隕石到底是哪裡來的？

  圓球默默地更換了全新的隔離力場。

  「沒道理啊……」

  實事求是地說，在太空中，這樣微小的隕石隨處可見。

  但別忘了，這台星系級能質轉換裝置在全功率啟動的時候，可是將周圍一光年內的物質，全部清理掉了的。

  別說是這種拇指大小的隕石了，就連行星乃至恆星都被轉化為純能了，這么小一顆隕石，憑什麼能夠躲過去？

  「兩次了。」

  呂言伸出食指和中指：「你說不會有東西能夠傷害到我，可實際上，我還能活下來，都跟你沒什麼關係。」

  面對這樣直白的話語，圓球也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只能是略顯尷尬地說道：「那是最後一次了，呂先生。」

  為了不被再一次打臉，圓球啟動了各種預警裝置。

  同時取出一套類似於合金的裝甲遞到呂言手中：「穿著這件裝甲，你就算掉進了太陽里，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呂言自然不會拒絕。

  在普通人的狀態下，他確實很需要這樣的裝置來提高一點自己的防護能力。

  和之前那件防護服一樣，他剛一觸摸到，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自動穿戴到了他身上。

  厚重的裝甲，重量不菲。

  不過裝甲內部貌似添加了某種自適應動力，呂言穿戴好以後，倒也感覺不到多少重量，反而感覺自己的體重都變輕了不少。

  他盤腿坐下，裝甲與金屬地面碰撞發出的鏗鏘聲，在安靜的控制台上，顯得有些生硬。

  圓球估計也將其理解成了呂言的不滿。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也為了弄清楚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決定尋求自己族群的幫助。

  圓球一族整個族群都進行了純能化。

  因此距離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連一個小時都不到，呂言就注意到了大量的幾何體出現在控制台上。

  這些都是圓球一族的個體，他們在純能化後，表現出來的形象也都挺隨意的。

  大概唯一的共通點，便是他們的形象都突出一個簡潔。

  呂言掃視了一圈，看著這些抽象且不可思議的大量幾何體，他恍忽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是進入了某個童話世界。

  圓球迅速將不久前發生的一切，都傳輸給了在場的幾何體。

  不過從這些幾何體對待圓球的態度來看，哪怕是在這個大神級文明中，圓球的地位貌似也不低。

  一個透明，側面看去沒有任何厚度的正方形率先發出了疑問。

  按理來說，呂言耳邊還戴著同聲傳譯設備，聽他們的對話應該是沒什麼壓力的。

  可遺憾的是，這些幾何體並沒有選擇聲帶震動的方式進行交流，而是互相翻看思想體。

  在進行信息共享的過程中，圓球也同時將這些觀測設備記錄的情況分享出去。

  無聲的環境，再搭配上這些各種各樣的幾何體，讓控制台上的氛圍顯得有些詭異。

  呂言也沒有出聲去打斷他們，就這樣默默看著。

  至於說他們討論的具體內容，呂言也並沒有特別在意。

  他壓根就不認為這些幾何體能夠弄清楚前因後果。

  類比一下的話，就如同一個破碎虛空的武者，面對著一塊智慧型手機。

  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領域，再怎麼討論，也弄不出什麼名堂來。

  雖然有殊途同歸的說法，但那得在同一個世界觀下才行。

  你讓大魔導師跑到一個沒有魔力的世界，那也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討論的過程中，在場這些幾何體確實是提出過不少強有力的猜測，可惜也只是停留在猜測的程度。

  根本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也無法做出相應的解釋。

  圓球似乎也意識到這是在白費功夫了，他轉而朝著呂言移動過來。

  略顯尷尬地詢問道：「呂先生，能否請你再次釋放一下純能？」

  興許也是擔心呂言會一口回絕，他又緊接著補充道。

  「請你放心，這一次，我們都會全力以赴，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呂言正準備擺手拒絕。

  可是當他剛把手抬起來的時候，包裹著他手臂的裝甲，莫名出現了一陣劇烈的顫抖。

  隨後，原本輕若無物的裝甲，突然間變得沉重無比。

  哐的一聲，手臂砸落到地面。

  圓球都懵了。

  幸好他反應很快，明白這並非是呂言自己的舉動。

  圓球下方展開一個口子，幾道觸角力場上下其手。

  將包裹著呂言的合金裝甲全部拆卸下來。

  當然了，呂言除了手臂有些脫臼一下，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變故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勢。

  卡察~

  他面無表情地脫臼的胳膊復位，隨後就這樣看著圓球，也沒開口說話。

  圓球望著呂言平靜的眸子，卻莫名感覺他話好多。

  合金裝甲故障造成的動靜，也將周圍那些幾何體吸引了過來。

  「這位就是呂先生嗎？」

  「真是神奇的存在。」

  「根本看不出他體內存在著無盡的純能啊。」

  圓形和橢圓形的性子貌似很歡快，哪怕是面對著這樣無法理解的情況，也依舊維持著旺盛的好奇心。

  畢竟這樣設備故障的情況，奇怪歸奇怪。

  可只要在他們認真的對待下，卻也談不上什麼危險。

  正方形做出總結：「都是些小場面。」

  聽見這話，呂言沒有解釋。

  不過，代替他解釋的事情，倒是發生了。

  轟隆！

  ！

  整台星系級能質轉換裝置，出現了劇烈無比的震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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