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剛一開始的時候，常偉思和史強一樣，都以為呂言是ETO裡面的成員。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呂言知道這麼多有關ETO和三體人的情報。

  至於說查不到身份信息，那大概也是被修改過。

  可是在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常偉思能夠注意到，呂言言語中並沒有將ETO看在眼裡，甚至談到三體人的時候，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哪怕是常偉思這位作戰中心的負責人，在得知真的有外星人，並且科技水平還遙遙領先地球這個事實的時候，都難以控制住內心的震驚。

  不管怎麼說，常偉思至少可以肯定，呂言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乃至於，都不敢保證呂言是個人類。

  「我是誰？」

  呂言奇怪地看了常偉思一眼：「這是什麼哲學問題麼？」

  「呂先生，既然你這麼坦率，那我們也不藏著掖著。」

  常偉思雙手合攏搭在身前的桌面上，十指相扣。

  「我們想要弄清楚你的來歷，其中的原因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聽見這話，呂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卻也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只是隨口敷衍道。

  「這個問題，跟你們要做的工作無關，我也沒有惡意。」

  常偉思眼中閃過幾道思慮的精光。

  他能夠看出來，呂言這並非是不想說，只是懶得說。

  確認這一點，對常偉思來說就足夠了，他並不像史強那樣，喜歡招人厭煩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好，一會就麻煩呂先生跟葉老師當面對質了。」

  ……

  這個時間點上。

  葉文潔這位ETO的統帥，表面上只是一名退休職工，每天看起來倒是很清閒，沒什麼要緊事。

  史強行事一貫都是風風火火，他沒有耽擱，很快就來到了葉文潔那間，很有年代感的教職工宿舍門口。

  砰～砰～砰～

  他一開始也沒有太過激烈的敲門，畢竟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一切還都是呂言的一面之詞。

  考慮到葉文潔這麼多年來的教學生涯，德高望重，就連史強這麼個混不吝，都稍微表現出了一點表面上的尊重。

  然而，他對著掉漆的鐵門敲了半天，屋子裡卻是一片寂靜。

  有問題！

  砰砰砰！

  史強加快了敲門的頻率，急促的敲門聲，惹得隔壁的鄰居，都忍不住將門打開，探出個腦袋查看情況。

  「幹嘛呢你？」

  史強轉過身，指了指這扇鐵門：「那什麼，葉……葉老師不是住這嗎？」

  「是住這啊。不是，你這人幹嘛的？！」

  鄰居的眼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實在是史強這幅一臉橫肉的模樣，很難讓人相信這貨是個正面角色：「葉老師沒在家，快走吧，不走我報警了啊。」

  「你報什麼警呢，我就是警察。」

  史強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晃了一下。

  雖然是停職了吧，但證件倒是還沒有被收繳。

  「既然你出來了，那就請你配合調查。」

  史強毫不客氣地將這鄰居從門後拽了出來：「說說吧，聽起來，你知道葉老師不在家？她去哪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一大堆問題連珠似炮般扔出，震得這名鄰居有些懵逼。

  只能是挑一點自己知道的回答道。

  「沒……沒說，葉老師剛走沒多久，跟你好像就前後腳吧，好像走得還挺匆忙的。」

  「剛走？」

  史強臉色頓時一沉。

  這飯點剛過，正好是睡午覺的時間。

  葉文潔這個點急急忙忙上哪去？

  特別是趕在自己到來之前離開，實在讓人沒法不多想。

  「給葉文潔打電話，問她在哪。」史強朝著這位鄰居說道。

  史強這態度很唬人，那鄰居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自然是老老實實地掏出手機打電話。

  可惜的是，電話那頭一直是忙音，沒有人接。

  這種情況，讓史強覺得呂言所說的事情，可信度更高了。

  史強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對面很快接通，史強迅速說道：「老常，葉文潔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恐怕得讓你的人查一下了。」

  ……

  「不在家？」

  「什麼時候離開的……我明白了……好，你先回來吧。」

  常偉思將辦公桌上的座機放下，轉身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呂言。

  他也沒有隱瞞，直言道：「葉文潔不在家，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聽見這話，呂言眉頭微挑。

  他感覺不太對，在原本的劇情中，抓捕葉文潔和大批ETO成員的時候，不都很順利麼？

  怎麼現在出問題了？

  忽地，呂言意識到一個問題。

  三體人這個時間點，應該還沒有決定要放棄ETO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智子去給葉文潔通風報信，就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畢竟葉文潔這人，確確實實就是ETO的統帥，事實面前，是經不住查的。

  更何況，葉文潔還將有關三體人的信息都記錄在了電腦里，就算臨時刪掉了，作戰中心的技術人員也能輕易地將這些證據給還原出來。

  呂言手指微曲，在鋼化玻璃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三體人發送了兩個質子到地球，這玩意叫做智子，可以將其看成一種只有質子大小的微型電腦，除了用來鎖住地球科技發展以外，還有擁有監視的功能。」

  聽見這話，常偉思面上還能勉強保持著平靜，心下卻是一陣劇烈的激盪。

  說實在的，他對呂言所說的事情，已經信了大半，可是對於外星人已經投放了裝置到地球這一點，還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呂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的所作所為，都在這個智子的監視之下？」

  突然得知自己一直都被外星人監視著，還能保持表面上的鎮定，都算是常偉思心理素質過硬了。

  或許是專業領域不同，又或許是情緒波動太過劇烈，常偉思對於所謂的鎖住科技發展這一點，倒是沒有太過關心。

  常偉思畢竟是軍人，他更關注情報方面。

  所以他很清楚這種信息層面被碾壓，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葉文潔剛好在大史到達之前離開的原因，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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