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杜思璇這樣的話，王濟笑了笑。

「不用擔心，呂大人會庇護我們安全返回京都的。」

杜思璇下意識地瞥了呂言一眼。

試探性地說道：「看樣子他在你們中威望還挺高的嘛。」

誰知王濟聽見這話，直接變了臉色。

他無比鄭重地看向呂言。

「杜千金，請您尊重呂大人，他是一尊真神。」

「切~」

杜思璇對這個說法很不屑。

在她看來，這些殘兵敗將都沒什麼見識，估計見到一個稍微強一點的武者，就當做神看待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她站起身來，徑直走到呂言面前。

「喂，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是神明，我可不相信。」

呂言只是抬眼望了她一下，隨後充滿敷衍意味的嗯了一聲，就沒有後續了。

杜思璇沒想到呂言是這樣的回應，不由得一呆。

愣了一下，才繼續詢問道：「嗯是什麼意思啊，你就沒其他想說的？」

呂言按了按自己的鼻尖。

「我不是神明，能安靜了么？」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不帶任何情緒。

這樣平澹的反應，杜思璇完全收穫不到絲毫拆穿騙局的快感。

而且因為她身份的緣故，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敢這樣的輕視她。

明明是拆穿了騙局，反而讓她莫名的多了幾分懊惱。

用力地跺了跺腳，杜思璇對著呂言怒目而視。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你這什麼態度啊，對這些傢伙撒謊不用道歉的嗎？」

她似乎還打算繼續譴責呂言，王濟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將她跟呂言隔開。

「杜千金，您不要去騷擾呂大人了，萬一動靜太大吸引了遊盪的邪魔就不好了。」

「你幹什麼！」

兩名侍衛出於職責的緣故，也是連忙跑到杜思璇身旁，防止王濟做出什麼太大的動作。

知道自己的侍衛就在旁邊，杜思璇更是平添了幾分底氣。

「我又沒什麼惡意，我這是在幫你們揭穿……」

她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讓杜思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在場這些人也同樣感受到了這種溫度急劇下降的情況，臨時營地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呂言已經將頭抬了起來。

他的眸子看起來就像是一池古井，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

「不能安靜么？」

聽見這話，眾人噤若寒蟬。

哪怕是一向驕蠻的杜思璇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

他們不知為何，都能夠感覺到一種不容辯駁的態度。

就好像是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在向幾隻螻蟻下達命令。

或許再鬧下去，真的會發生極為恐怖的事情。

徹骨的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

王濟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很清楚，剛才那種冰冷，絕非錯覺。

這就是神明的憤怒嗎？

眾人皆是默默地找了個空地坐著休息。

從死人坑裡爬出來的士兵們，自然不會，也不敢刻意去和呂言反著干。

而杜思璇，則是真的被剛才發生的情況嚇到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彷彿下一秒就會喪命一般。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眼眶裡都有淚水在打轉。

這是被嚇出來的。

……

一夜無話。

天剛亮，眾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跟著呂言繼續前進。

杜思璇和她那兩個侍衛倒是也跟在隊伍裡面。

只是一路上，她都沒有再湊到呂言身旁跟他搭話。

雖說一開始她是被呂言的外表吸引，才主動跟到了臨時營地里。

但有了昨晚那種經歷后。

她就算依舊對呂言充滿好奇，卻也不敢再這樣輕易地跟呂言搭話。

這種心理陰影，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的。

「小姐，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喊的呂大人，全名叫呂言。」

一個侍衛低聲在杜思璇耳邊說道。

「呂言嗎？」

杜思璇望著呂言的背影，還是有些后怕。

隨後又鼓起勇氣，對侍衛吩咐道：「你們給我把這人記住，等返回了京都，本小姐一定要他好看！」

呂言的腳步頓了一下。

以他的身體素質，在這麼近的距離交談，他自然是聽得很清楚。

不過他也懶得搭理。

除了完成送這些士兵返回人類疆域的承諾以外，他也是順便在琢磨著應該怎麼對付那些外神。

畢竟還不知道這一次的歷練任務具體是什麼。

能夠讓他產生興趣的，也就只有那些詭異的外神了。

可惜琢磨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所以他在等一個契機。

嗯……

嗯！

奈亞阿托提普。

作為能夠交流的外神，或許在這位「伏行的混沌」身上，才能夠獲得一些重要的信息。

可惜從森之黑山羊那一次之後，「碧落天」的景象就沒有再出現了。

別說是等到奈亞阿托提普，就連其他的外神、舊日支配者，乃至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誕生的古神，都是一個也沒有見到。

是的，在克蘇魯神話中，那些被稱作舊神或者古神的存在，實際上誕生的時間其實比舊日支配者還要晚。

而古神的誕生，就不得不提到一位極其特殊的外神了。

大鬧鐘格赫羅斯。

這位外神是在阿撒托斯蘇醒的慾望中誕生的存在。

它是一顆有著銹紅色斑駁痕迹的巨大星體。

大鬧鐘的身上總是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韻律，它會讓外神們混亂的音樂逐漸走向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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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個格赫羅斯，三柱神甚至都罕見的同時現身，外神們共同將大鬧鐘格赫羅斯趕出了宇宙中心。

但是大鬧鐘身上散發的韻律依舊存在。

那種韻律會讓舊日支配者本身混亂的規則走向秩序。

這會讓它們痛苦萬分。

因此，只要格赫羅斯出現，一個星系中的舊日支配者就被立刻蘇醒，並且迅速逃離，毀壞掉所有擋路的星體。

不過，在這樣詭譎的世界中，自然也會有能夠適應這種韻律的存在。

它們不如舊日支配者們那麼強大，卻不會再混亂、無序。

它們團結且友善，組成了新的陣營——古神。

當然，它們同樣對人類以及人類世界沒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