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的意義非同小可。

  即便齊軍之前開會時沒有人真的相信范梓弱說的話，卻也都各使手段去盯著落月關的城門，看奇蹟會不會真的發生。

  最終，奇蹟發生了。

  破城的第二日，西南王要求齊軍各軍開會的號令，已經隨著斥候的馬匹傳遍圍城的各支部隊。弱寶作為後路軍名義上的軍師，實際上的一把手，自然必須出席。

  除了弱寶，李進作為長公主的「親信」，也得到了西南王的傳令。

  數十位齊軍高層，就這麼再次匯集在西南王中軍的軍帳當中。

  何雲霄雖然也是二代，但他的級別不夠，只能在營帳外等自家老婆下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巴結西南王呢。殊不知，他只是個開車接老婆下班的普通家庭主夫罷了。

  何雲霄蹲在馬車邊無聊地觀察螞蟻。有時實在無聊，還會給螞蟻找點麻煩，比如人為製造一條大峽谷什麼的。

  這次會議的結果，其實沒什麼懸念。明眼人都能看得清現在局勢的發展。

  當攻城的一方能輕易破城時，落月關「堅不可摧」的意義就不大了。

  齊燕雙方沒有必要為一座普通的城池打得死去活來，和談，然後和平決定落月關的歸屬，才是上策。

  這次會議開的時間不長，莫約一個時辰，弱寶便跟著一眾將軍從西南王的軍帳中走出。

  「何兄！」李進沒頭腦沒煩惱地向何雲霄打招呼。

  何雲霄則假裝觀看風景，做出和李進不熟的樣子。

  直到弱寶過來，何雲霄才殷勤地給老婆披上外套，然後細節站在戈壁上風大的一邊，替她遮蔽寒風。

  瞧著弱寶面色嚴肅，何雲霄貼心問道：「怎麼了？」

  「車上再說。」弱寶答。

  何雲霄點了點頭，護送弱寶上車。

  「有意外？」何雲霄上車後，第一時間便問弱寶。落月關是戰是和，這可關係到幾十萬人的小命。

  「西南王執意攻城。」弱寶簡短地概括出結論。

  「啊？城門輕易被破，這再打還有什麼意義？」何雲霄表示不理解。

  「西南王的情報網比我們想像的更厲害。他不知從何處得知了破城是大宗師出手這一情報。然後以『大宗師出手非長久之計』為理由，駁回了我的議和建議。道長還可以再出手嗎？」范梓弱看向何雲霄。

  何雲霄想起霏寶的身子，尷尬道：「恐怕是不行了。」

  范梓弱冷靜道：「那便正中西南王的下懷。如果不能再次破城，證明『我們不依賴大宗師』的話，那這場攻城之戰便依舊無法避免。」

  何雲霄相當頭疼。

  從某種意義上講，西南王的顧慮確實不錯。因為有太虛門的存在，大宗師們確實不能輕易出手。而且也沒有那麼多大宗師可以出手破城。出一次手，被太虛門抓走，兩國便少一位武林泰斗級的國寶人物，相當於本就不富裕的「核武」缺少一顆，這損耗沒有人能承擔得起。

  何雲霄沉思道：「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大宗師能出幾次手，而是西南王為何這麼快就能得到這麼準確的情報？」

  弱寶沒有回答何雲霄的問題，何雲霄和她說過宋仙會神秘大宗師的事情。答桉也就不言而喻。要麼是宋仙會的大宗師泄密，要麼是燕軍中有西南王的探子。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何雲霄沒了霏寶，還有瀟瀟這一張牌，但即便是瀟瀟出手，也還是「大宗師出手破城不能持久」說服不了眾人。

  當齊軍有大宗師，燕軍也有大宗師時，只能證明雙方都沒有大宗師。

  范梓弱看向何雲霄：「為今之計，要麼想辦法再破落月關，要麼只能想辦法強行推動兩國議和。」

  「我試試吧……」何雲霄嘆道。看來，是時候找夢寶和夢寶的姐姐了。

  范梓弱一個大大的問號打在臉上，「你真有辦法？」

  不管是推動議和還是再破落月關，看起來都不像是何雲霄能完成的任務。

  何雲霄摟著弱寶的小腰，貼著她柔軟的臉頰道：「怎麼，你夫君不能有辦法？」

  「不要逞強。」弱寶默默道。

  「事關數十萬將士的性命，無論怎樣，我都要試試。」何雲霄看著弱寶的眼睛。

  范梓弱依靠在她夫君身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越來越慶幸自己當初沒喜歡錯人。

  「對了，夫君身上怎麼有種香味？」

  何雲霄面色一尬，指定是霏寶太香不小心蹭到的。

  「咳咳，這是道長功法的後遺症，一會兒氣味就散了。」

  范梓弱點了點頭。她看過武俠小說，太虛門道士什麼作風，弱寶還是非常了解的。更何況道長生性冷澹，風仙道骨，飄飄似仙，還是何雲霄的老師，豈能知法犯法，欺師滅祖？

  ……

  何雲霄回去後，便著手給夢寶和她姐姐李湘君寫信，信的內容大同小異。就是澄清利害，希望兩國用和談解決爭端，不要浪費將士們的生命。

  信寫好後，怎麼寄出去就成了問題。

  夢寶那邊還好說，派個斥候以李進的名義便是，但夢寶姐姐李湘君就難了。侯爵公子戰時給敵國首腦寫信，一旦被發現，一條命都不夠死的。就算不談被發現的後果，什麼送給李湘君都是個大難題。

  堂堂燕皇想找你聊天容易，但你找燕皇就太難了。

  何雲霄想到在燕的齊國密探錢侍郎，但由錢侍郎出面目的性太強，很容易讓錢侍郎暴露，並叫燕皇懷疑齊國動機。畢竟夢寶利用何雲霄的關係迷惑燕皇也是很有可能的。

  何雲霄想來想去，決定這事還是由「自家老婆」出面比較靠譜。

  南宮玉兒，世界首富的女兒，中立國衛國人士，聽風樓靖天城分部的樓主。既在燕國有足夠的影響力，又保持中立，十分適合用來「表達善意」。

  主要是何雲霄和南宮玉兒此前也算有過交集，交情不深不淺，請她幫這個忙問題不大。

  何雲霄寫好信後，準備找個聽風樓寄給南宮，再由南宮想辦法遞給燕皇李湘君。

  幾日後，一切準備妥當，何雲霄走入清玉子的房間。

  「師父，去不去二百里外的碎葉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