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和張熊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擺好了比試的姿勢。

  楚凡是正常身材，算得上結實但算不上魁梧，相比他對面的張熊就很不夠看。對比起來，像是貓坐在狗的面前。

  二人相握，楚凡的手只有張熊的一半大小。

  武者將內力浸潤肌肉，可以大大提升身體機能。

  兩人在開始前都會這麼做。

  場中兩名九品武者的內力，如霧氣般在他們手臂的周圍升騰。光線被加熱而膨脹的空氣影響，出現細微的扭曲。

  這場比試沒有賭注，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關乎楚家軍未來領導權的爭奪。

  張虎雖占有天時地利，但他不擅長謀算，沒有人和。如果武力上再不如范梓弱，那在場的不少楚家軍舊部就該考慮考慮這位范家小姐了。

  張虎微微握拳，周平一言不發。弱寶眉眼隱憂，瀟瀟也皺著眉頭。

  何雲霄本是信心十足的，可當他看到瀟瀟的表情時，就隱隱感覺大事不妙。

  何雲霄知道，相比自己對主角的自信，瀟瀟這位天下第一，在武道上的理解也不可忽視。其他人什麼看法無所謂，可要是連瀟瀟都感覺不妙的話……

  不等何雲霄細想，周平喝道：「開始！」

  腕力比賽一開始，楚凡和張熊便瞬間進入最激烈的廝殺。

  兩人臉上發紅，青筋暴起，顯然都已經用盡全力。

  二人胳膊下墊著的桌面是青石所做，這原本堅硬無比的山中青石，竟在此時有分裂的跡象。兩人胳膊肘下直接接觸的青石早就碎成細密的小塊，再隨著手肘的揉捏，從小塊石頭變成細灰。一吹就散。

  楚凡要輸了！

  何雲霄愕然地看著場中形式。

  楚凡已經處於明顯頹勢，他的手臂被張熊壓製得很嚴重。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楚凡的手臂便會被硬生生按在青石板上。要輸了！

  何雲霄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主角會輸？

  雖然嚴格意義上講，主角通常都會獲勝。但其實並不代表主角每一次比試都會以狹義的勝利告終。有時，堅持的時間長也是一種勝利。

  這觀點是何雲霄剛從圍觀群眾的反應悟出來的。

  「臥槽，楚凡可以堅持這麼長時間嗎？」

  「他太強了吧，能在張熊那種怪力手下堅持這麼長時間？」

  「慚愧，同為九品，我在張熊手下堅持不過一息。」

  在諸多楚家軍舊部頭領的誇讚下，楚凡最終輸掉了比試。

  楚凡很不好意思地對何雲霄拱了拱手，「何兄弟，楚某有負於你。」

  何雲霄坦然笑道：「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家人？瀟瀟悄悄看了眼何雲霄。

  楚凡輸掉和張熊的比試後，原本張虎被范梓弱動搖的軍心也隨之穩定下來，最後，投張虎的小頭領依然占絕大多數。畢竟張虎人多勢眾，大家又在他寨中吃住，自然要給他幾分薄面。

  令何雲霄沒想到的是，老熟人孫強雖然投票給張虎，但一向和他不對付的吳建卻把他的一票投給范梓弱。

  這一票意味著，他以後打算和范梓弱混了。

  吳建八品修為，來黑虎寨前是南方某地駐軍的千夫長，他雖沒把手下全部的弟兄帶出來，但也帶走了半數人，五六百軍卒。

  弱寶與張虎的理念不同。弱寶是要一支真正的楚家軍，而張虎則更像是打算組織一支「楚家軍舊部聯軍」。

  這是雙方不能妥協的矛盾。不過好在楚家軍的情面還在，弱寶與張虎商量了一番，準備先暫住黑虎寨，由何雲霄付錢抵消開支，然後擇日領短刀軍和吳建的五百軍卒離開黑虎寨，在別處另起一支「楚家軍」。

  ……

  何雲霄和楚凡回他們的房屋休息。

  楚凡身為主角，練功的刻苦程度不必多說，一回來覺也不睡，便開始打坐練功。這等舉動，讓一貫躺平習慣的何雲霄倍感壓力。

  「楚兄，我出去練刀法了。」何雲霄道。

  楚凡點了點頭，暗想道：何兄弟能有今天的武道成就，一定與他往日的刻苦練功密不可分，我年紀比何兄弟大，更應該加倍努力！

  楚凡沉下心來，加倍努力地練功。

  「出去練刀」的何雲霄，則繞了一個大彎，繞到弱寶的房間裡去了。

  夜已然深了，弱寶寬衣睡下，何雲霄很自覺地鑽弱寶被窩。

  范梓弱一向睡覺很淺，稍有動靜就會被吵醒。

  她睡眼朦朧地看著何雲霄，略詫異又略驚喜地道：「夫君？」

  「不睡了？」何雲霄摟著她纖細的腰肢。

  范梓弱搖了搖頭，然後看著何雲霄的眼睛道：「多虧你陪我來了。不然梓弱一個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雲霄理所當然地說：「我是你夫君嘛，夫人有難，夫君定會鼎力相助！再說了，夫人的『楚家軍』，以後不也是我的『楚家軍』嗎？幫夫人就是幫自己。還有不少楚家軍舊部沒來呢，不見得每個人都是張虎的想法。咱們還有機會。」

  弱寶枕在何雲霄手臂上，輕輕點頭，「嗯。」

  從前，沒過那一步時，何雲霄不敢對弱寶有什麼多餘的心思。但現在走過了那一步，再走一遍何雲霄就毫無心理負擔。

  何雲霄摸著弱寶的小肚子，「弱寶，有了嗎？」

  范梓弱臉頰微紅，不好意思說話。似乎對自己沒懷上感到很愧疚。

  何雲霄心裡想著「怎麼可能能懷上？出發點都不對」，嘴上安慰她道：「一次不行很正常的，成親一年才有身孕的女子比比皆是。」

  范梓弱不太懂這些方面的知識，但她很相信何雲霄，何雲霄說什麼她便信什麼，於是「嗯」了一聲，表示聽明白了。

  「咱們再試一試。」

  「夫君……」

  「怎麼了？」

  現在不像上次，現在的何雲霄沒有生命危險，弱寶的主動意願並不強烈。她還是傳統的性格，希望成親後再做這些事。

  「成親之後再……」

  何雲霄低頭，讓她不能拒絕。

  靜悄悄的黑夜裡，絕美的人兒紅著臉蛋，緊皺眉頭，半闔美目，輕咬嘴唇……

  何雲霄用來隔音的內力屏障悄悄展開，籠罩在他的周圍，不放走一絲冬日的春風。

  十二月夜晚的涼風搖晃樹枝，不眠不休，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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