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凝虛笑道：「所以我剛才說，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你自己了。這百萬年來，因果四諦玉的部分出現過很多次，但終究沒有真正的主人出現。」

楊青玄想了下，道：「我試試吧。」

他想起在聖魔殿內，對付魔荼的時候，精靈王曾經控制了一剎那滅諦玉印，那種感覺他還記憶猶新。

楊青玄右手一翻，盤龍玉佩就出現在掌心，相較在玄夜大陸，楊照初次給他的時候，多了幾許靈動和光彩。

「滅諦！」

大力魔牛王震驚的聲音在虛空上響起，虛影劇烈的顫抖。

楊青玄明顯感覺到兩道炙熱的目光，從虛無中投射而出，落在玉印表面。

他深吸了口氣，聚精會神，開始將心神融入其中，嘗試著溝通滅諦玉。

雲海上空萬籟寂靜，只有大力魔牛王極重的呼吸聲，攪動的光浪翻滾，照耀出九彩的光芒，映在楊青玄、子鳶、藍凝虛的身上，變化不停。

楊青玄一點點回憶著當初精靈王驅使滅諦玉印的辦法，然後逐一模仿，感悟玉中真諦。

人生世間，一切皆苦，純苦無樂，而眾生無知，反取苦為樂。

苦諦無量無常，集諦妄生煩惱，滅諦生死患累，道諦修明法門，四諦合一，方可以斷滅因緣，脫離苦海。

不多久，滅諦玉上有所感應，上面的龍紋一閃，就出現一朵白色蓮花，在滅諦玉盛開，一朵朵的花瓣打開，如一個個繽紛世界展現在眼前，整個過程持續了盞茶功夫，竟開出一千朵瓣，清凈不染。

「諦玉生蓮！」

大力魔牛王激動的大吼一聲，虛影內不斷發出巨大的聲音，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在悲鳴，整個雲海上的光浪劇烈涌動，亦如大力魔牛王此刻的心境。

楊青玄也被滅諦玉印上的異象驚住了。

千瓣蓮花出現了剎那，幾個呼吸后，就如曇花一般，在眼前生滅，一瓣瓣凋零，歸入虛無。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滅諦玉恢復了普通如常。

楊青玄依然瞪大雙眼，彷彿窺得了因果真諦，萬法皆空，內心湧起層層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藍凝虛亦是眼中光芒閃動，在思索著什麼，嘴角的笑意更勝。

「魔牛，現在你信了吧？」

藍凝虛抬起眼來，笑望著雲海上的巨大虛影。

「我信了四分之一，但也僅僅是四分之一！」

大力魔牛王的聲音傳來，雄渾而沉穩，道：「在此之前，我也曾見過溝通四諦玉者，同樣只有一塊玉，但那人最終還是沒能得到和煉化完整的四塊。令人奇怪的是，那人手中的，也正是這滅諦玉。」

楊青玄渾身一震，吃驚道：「那人是誰？」

大力魔牛王道：「哼，這塊滅諦玉都已經在你手中了，你還要問我是誰嗎？自然是這塊玉的上一代主人。」

楊青玄心中震驚，暗想道：「這塊玉的上一代主人？難道是楊照？亦或者是自己的父親之類的？」

藍凝虛道：「就算楊青玄只有四分之一的機會，難道你想將這點機會抹殺嗎？」

大力魔牛王不吭聲，一陣后才嘆道：「你們走吧。」

藍凝虛眼中帶著笑意，道：「那戊己杏黃旗呢？」

虛影之中黃光一閃，若星辰般，隨後激-射而下。

楊青玄大喜，心神一動，便將那黃光收入體內，正是戊己杏黃旗，仔細檢查了一番，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大力魔牛王的虛影開始變淡，逐漸從雲海上散去，恢復雲海的天空如鏡。

楊青玄和子鳶對望一眼，便要離去，卻被藍凝虛攔了下來，道：「再等等。」

楊青玄皺了下眉，不明所以，但還是耐心的等了下來。

一陣后，雲海上再次傳大力魔牛王的聲音，「已經放過你們了，怎麼還不走？」

藍凝虛微笑道：「你放過了我們，但人皇沒有放過我們，這雲氣壓虛欄不破，終究是個死局。這四分之一的機緣，終究還是要葬送在這星海之內。」

大力魔牛王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藍凝虛抱拳道：「魔牛，不如你助我們一臂之力，也當是賣個面子給這位因果四諦將來的主人。否則即便他將來有機緣煉化因果四諦，又憑什麼要幫你呢？」

楊青玄滿頭黑線，原來玄天機竟是打的這般主意，但若是真有高階界王相助的話，要破去雲氣壓虛欄把握就大多了。

大力魔牛王道：「哼，且不說我是否打的過人皇，僅僅憑藉四分之一塊諦玉的機緣，就想要我魔牛賣命，絕不可能！」

藍凝虛嘆道：「四分之一的機會，還不足以讓你一搏嗎？若是楊青玄一死，滅諦玉再入塵寰，渺不可尋。或許又是百萬年的光陰過去，甚至百萬年後，未必能夠再出現這樣的一人。就算退一萬步，百萬年後真的再出現諦玉主人，你又有什麼把握他會幫你呢？」

雲海上的光和氣，劇烈的起伏著，正是大力魔牛王沉重的呼吸，內心掙扎不已。

楊青玄道：「玄天機說的不錯，若是此刻你不肯出手，將來我得到四塊諦玉，跟你就完全無關了。」

「轟隆！」

雲海上一下炸裂開來，強大的妖氣衝天而起，光射紫薇。

楊青玄臉色大變，只覺得一股透徹骨髓的殺意，深入五臟六腑，令他渾身冰涼。

楊青玄冷笑道：「此刻威脅我，有用嗎？」

大力魔牛王的聲音傳來，沉聲道：「我不是威脅你，而是我的確無法離開此地。我答應你，只要在這星穹之下，我便為你出手一次，換取將來的機會。」

楊青玄大喜，抱拳道：「多謝！」

大力魔牛王道：「要破雲氣壓虛欄，只能將十方星台上的陣源毀去，數日後，我便親臨星台一次！」

楊青玄當即許下承諾，若是日後能夠獲得完整的因果四諦，必然幫他救阿離。

交易達成后，楊青玄三人這才離開深淵之海，往中央星台的位置奔去。

但沒走多久，藍凝虛就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穹，一道巨大的彗星閃過天穹，眨眼就到了紫微星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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