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亞至尊，要不要進入天庭？你未證道，可用神源塵封，萬一熬不住了……」葉凡忽然道，有些擔心曹亞的情況。

  曹亞哈哈一笑。

  他的情況，可好得很。

  一萬年後，天帝老矣，可曹亞依舊年輕，漫說同時代的生靈，早就死在了過去，即便後來多個時代，業已逝去。

  還活在世上的，除了天帝葉凡，也只剩下曹亞。

  葉凡再次找到了曹亞的時候，看著樣貌幾乎完全不曾變改的他，也不由嘆了口氣。

  「你要活出第二世了？」曹亞笑問。

  「沒有把握！我打算借用不死神藥，如歷代大帝一般。」葉凡道。

  現在的他，實力很強，已踏足了紅塵仙路，但還沒能發生本質的蛻變，想要長生，須依賴不死神藥。

  「你這位天帝在世，都超過兩萬年了，這還只是第一世，放到古代，差不多都是大帝服用不死神藥後的兩世了。」曹亞嘖嘖說道。

  「我去拜訪過女帝，和她的造化比起來，我仍有許多不足。」葉凡搖頭道。

  同時看了曹亞一眼，笑道：「再者，曹亞至尊你在長生不老路上的造詣，我現在也遜色。」

  曹亞笑笑。

  他的長生不老，說老實話，依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些特殊的宇宙世界的底層規則，達到一定境界——要求不算高，便可永生，又經系統空間的共享後，他也自然享有。

  譬如【盤龍】宇宙，聖域就永恆，而那才是三星級。

  哪像【遮天】宇宙，五星級初等的另類成道者、五星級中等的極道者，都只能活過萬載壽數，必須紅塵成仙，一躍證得五星級最巔峰的紅塵仙境，才能不死不老。

  又過了幾千年，葉凡越發蒼老，宇宙的人們，開始說天帝也老了，話聲頗多唏噓。

  從他們出生，甚至可能到死亡，天帝都在宇宙巔峰之上，可以說陪伴了他們一輩子。

  如果天帝真的有朝一日逝去，他們反而不適應。

  與天帝葉凡比起來，曹亞沒組建勢力，僅偶爾出去，四下里轉轉，看一看，或留下些機緣，贈予有緣。

  在人們眼內，曹亞可能都死了上萬年了。

  另類成道者的寂滅，不像當世大帝，動靜會那樣的大，無人覺察，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曹亞隱居潛修的死星地帶，尋常准帝，都難進入，會遭遇生死大危機。加上那地更偏在宇宙角落，若無他主動指引，當世之中，也只有葉凡，可以進來了。

  僅天庭的部分高層，方才知曉，幾萬年前的曹亞至尊，同天帝一般，依舊在世。

  天庭部眾，許多葉凡都是塵封，但總有人不願進入神源，覺得就此老死，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葉凡沉默，唯有尊重他們的選擇。

  「轟隆……」一日，血氣貫穿霄漢，向著六合八荒瀰漫，無數修士感知，敬畏無比。

  兩萬多年，天帝重生，再續巔峰帝命！

  無數人感慨，他們是熬不死天帝的了。

  時間如水，天帝的第二世，又是兩萬多年過去，幾代天驕崛起，揚名宇宙，可幾千年後，亦相繼老去，坐化時光中。

  外人看來，僅一個天帝，與世同存，亘古不老。

  在二世晚年，葉凡又來到了死星地帶，看著曹亞仍舊不變的容顏，縱使天帝，都不得不嘆息。

  「你要死了？」

  「……」葉凡道，「死不了！我決定藉助成仙池，加上自己的感悟，想必能活出第三世！」

  說到這裡，葉凡輕嘆，道：「我終於明白！為何古往今來，那麼多的帝與皇，證道絕巔，也都逝去了。」

  「想要長存，實在艱難。」

  曹亞點頭道：「確實難！我算一下，可能就渡劫天尊、帝尊、不死天皇，還有狠人大帝、無始大帝這幾個，而今再加上你，其他的強者，都沒能走到這一步。」

  「你也沒有嗎？」葉凡驚訝。

  「沒有！」曹亞搖頭。

  葉凡若有所思。

  看來，亂古法的玄奧，比他所想的，還要獨特。

  「別亂想！不是亂古法。」曹亞道，「亂古時候的修士能長存，也是因為天地間的長生物質濃郁，那時的九天十地，也長久無人成仙。」

  「仙道才是真正長生的果位！」

  「嗯。」葉凡點頭。

  他信任曹亞，既是如此說法，便有其道理。

  而且葉凡都已拿定了主意，要在人間化仙！

  因禁區被徹底平定，各種至尊，也是殺光了，葉凡二世晚年，沒有遇到什麼威脅，他從容布置，最後活出了第三世。

  那一天，大道沸騰，震動了整個宇宙。

  所有修士，都感受到了天帝的大道波動，鎮壓乾坤，萬道哀鳴。

  「第三世！」

  「老天！天帝不會就這樣一世一世的活下去吧？」

  舉世皆驚，所有人都呆住了，但最後他們又都恢復平常，活了五萬多年的天帝，本就是古來絕無僅有的存在。

  在天帝的治下，萬域秩序井然，雖然修道界的殺戮，一直在發生，但太過喪盡天良的事件，並未發生。

  誰也擔心觸怒了天帝。

  對普通人而言，這是相當不錯的時代。

  不過，這幾萬年，整片宇宙，陷入了一種凋零的狀態，天才稀少，曾經的各種神體、佛體、妖體、魔體等，都不能見。

  到得後來，更是准帝都許久不曾出現了，大聖也難尋。

  「就算沒有我，想要在這個時代，證道為帝，也是不可能。」葉凡道。

  大帝之路，需要競爭，讓你的敵人，發現你的缺陷，並去彌補。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苦修，就證得帝境……

  那得是什麼樣的體質啊？！

  混沌體？先天聖體道胎？

  曹亞也是到了修道路上的巔峰，最後一兩步，被死死卡住，才潛心隱居，一意苦修，渴望頓悟。

  「曹亞至尊，近十萬年後，你依舊在，這真是……太好了。」葉凡笑著說道，他有時候閉關出來，都不敢來這死星地帶，生怕曹亞已逝。

  如此漫長的時間，沒有熟人，葉凡的寂寞孤獨，難以描述。

  有了一個曹亞至尊，每次出關後，葉凡還能到這裡來與曹亞至尊說說話。

  相比之下，曹亞的心態，反而鎮定。

  「道心上的永續，並不比肉身與神魂的永生，容易一分。」曹亞低語。

  「是啊。」葉凡深有感觸。

  「對了，曹亞至尊，你是不是還沒有證道？」忽然，葉凡笑問。

  曹亞挑眉。

  啥意思？

  「我有了一些把握，等我第四世時，可以不再壓制大道，當代若有豪傑，也會有機會證道。」葉凡說著一笑，道，「可能天驕圖上的那些人物，也會出現。」

  「他們感覺不到帝道，自認為有了希望，結果剛出來，就發現了你的存在，那表情，絕對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曹亞大笑道。

  「但他們的確有望成帝了。」葉凡道。

  於是，葉凡第四世，他真的實現了這一點，己身帝道被主動封印，萬道鬆動，開始活躍，孕育各路奇才。

  又過了一些年，萬域開始強者輩出，各條星空古路，亦血戰連天，不知多少的英才，為了帝位，征戰一生。

  「轟！！」

  後來，更是連當初封印了自身的那些存在，如帝皇、太初、張百忍，還有神蠶道人、火麒子、火麟兒等，也都覺醒，另類成道的氣機，瀰漫宇宙，震動諸天。

  當他們行走塵世，知曉了天帝時代的漫長後，無不目瞪口呆。

  其後拜訪天庭，欲探查葉凡生命，結果天帝之道乍現，他們當場石化。

  在葉凡召開的盛宴中，一群昔日的豪傑面容苦澀。

  「天帝，你阻了所有人的帝路啊。」火麟兒依舊是大美女，長發耀眼，但卻有了一絲白髮。

  「如果真的有人堵住了位置，你們還會出世麼？」葉凡問道，他的肩上，三口大鼎橫壓，鎮住了大道。

  萬物母氣鼎、仙淚綠金鼎、凰血赤金鼎，都是帝器，依靠某種獨特的軌跡運轉，是葉凡多年參悟的結果。

  他也不想阻了後來者的路。

  「這……」人們呆住。

  最後，只能長嘆，難怪天帝可以活出四世，存在超過十萬年！

  酒宴散後，有的人繼續奮勇，嘗試證道，有的人則決意沉眠，再次等待一個更好的時代。

  他們不想成為第二個金烏大帝！

  一日，葉凡去死星地帶，找到了曹亞，面帶笑容，要去找一個人。

  曹亞轉念，反應過來，想了想，點頭答應。

  於是，時隔萬年，他再度出去。

  此前也曾偶爾外出，觀望新的時代，只是無人知曉他的身份，頂多認為是個深不可測的角色。

  古籍中的記錄，相貌身材等，曹亞略微一改，就無人認得出他了。

  勾陳星，這也是一顆生命古星，傳承久遠，有諸多大勢力。

  但曹亞和葉凡降臨，沒驚動任何人。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唉，十二萬年多了，時代更迭，昔日的舊友，沒有封印的話，都已死了吧。」

  一口古棺中，無良胖道士段德坐起，片時的茫然後，依靠自我埋葬前的手段，很快又恢復了記憶。

  他頓時奸詐地一笑，嘀咕道：「天帝的墳，我要去挖，啊，對了，還有曹亞……」

  一面說著，段德一面爬出墳墓，卻見到兩個身影，正在他的墳旁坐著。

  「鬼啊！」段德嚇得一激靈。

  「是我們。」葉凡開口，話音帶笑。

  段德定睛一瞧，辨認出來了曹亞和葉凡，頓時一瞪眼：「娘的，你們還沒死？！」

  「你都沒死，我們哪敢先走呢。」曹亞嘿然道。

  他眸光如電，發現了段德體內，有著五道潔白的輪迴印。

  「別擔心，等你這一世完了，我們再把你放到墳墓裡頭，等你下一世甦醒，又去迎接你。」葉凡笑道。

  段德翻了個白眼，可算了吧，那他得經受多少次驚嚇。

  「九道輪迴印齊聚，紅塵化仙，渡劫天尊的手筆，也是很大。」曹亞贊道。

  但這隻適合段德，不管是葉凡，還是曹亞，都不適合走這條路。

  短暫的敘舊後，段德斬去一切，重新開始了。

  想要集齊輪迴印，不能帶著上一世的過往。

  在此之前，曹亞與葉凡，已經踏出勾陳星，不再影響段德的行動。

  「希望他能成功。」葉凡輕聲道。

  「葉凡，你等的人，出現了。」突然，曹亞笑道。

  然後曹亞返回了死星地帶。

  葉凡一怔，掐指一算，運轉天機，驀然一嘆。

  不久後，天帝有了一個徒弟，名叫寇曉曉。

  而外界的風起雲湧，英才爭雄帝路，包括青帝震驚人間的再現，打進仙路，最終失敗，這一系列事件，都沒能影響到曹亞，他完善自家的帝道，實力緩慢提升。

  而時代更迭，這一世，最終還是沒人能證道。

  葉凡卻活出了第五世，乃是混沌體，天帝時代的輝煌，依舊在延續。

  天帝歷十四萬年，天地改變後幾萬年，黯淡的宇宙，終於迎來了變化。

  轟的一聲，無比激烈的響動，傳遍諸天，整個人間界，都驚顫了起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大帝神劫的動靜。

  「是哪位高手？當世強者，都還有距離，莫非……是古時塵封的天驕？」人們期待，運轉玄術，映照蒼穹，顯露了帝劫，那道黑髮人影，出現在萬域的天空上，無數修士目瞪口呆。

  「那是……曹亞至尊？！」

  「他還活著？？」

  人們都驚呆了。

  誰也不能想到，證道的那位強者，竟是昔年名震萬古的曹亞至尊，按古史記載，他早就在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坐化了才對。

  「啊，是了，曹亞至尊沒有成帝，可以用神源封印。」他們自認為猜中了曹亞活到現在的原因，但事實上，十幾萬年來，曹亞從未那樣做。

  天庭內，葉凡眼神期待，因萬道響應，要去壓制新生的完整帝道，他的大道都在和鳴，差點控制不住，直到三口帝鼎震動，方杜絕了影響。

  最後，曹亞有驚無險，渡過了帝劫，一世極尊，號為「死亡大帝」。

  因為他的帝道，乃是天地死意。

  破壞力方面，可怕得無以復加。

  天帝、死亡大帝並存，又是一個極盡輝煌燦爛的時代。

  而證道後未久，曹亞就進入了系統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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