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灰霧涌動，深紅顯露，充斥著一股詭秘的味道。

  見著這一幕，曹亞眸光微閃，略一沉吟。

  他被源堡隨機選中，拉入了灰霧之上，成為克來恩組建的塔羅會的一員。

  不過，他深知塔羅會的情況，對克來恩假扮的「愚者」，也是知根知底。

  現在的塔羅會，還不夠強。

  所以他很少參會。

  當然，此前亦與克來恩的另一個身份——「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相認。

  沒進入系統空間以前，曹亞就去過了廷根市，還教導過克來恩，算是不記名的老師。

  同時，他制止了因斯·贊格威爾依靠封印物0-08主導的廷根市神降事件，沒讓慘桉發生，鄧恩等都活著。

  克來恩是因身份問題，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離開了廷根市，去到貝克蘭德，有了「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的隱藏身份。

  克來恩作為當前源堡的主人，藉助源堡，能擁有極高的位格，不是神靈，勝似神靈！

  他偽裝的「愚者」，在旁人看來，那就是貨真價實的。

  就算有對「愚者」途徑了解的強者，也會不自主猜測這個塔羅會「愚者」的底細，是什麼隱秘角色假扮？或者……唯一性活化了？

  而絕不會想到，假扮了「愚者」的，就是塔羅會中的「世界」。

  少數幾個窺見了真相的，如阿蒙、亞當等，亦有盤算，不會將此消息，宣揚出去。

  黑夜女神更因相同的出身，選擇了培養「愚者」兼「世界」的克來恩。

  「說起來，克來恩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知曉了『愚者』的底細。」曹亞忽地一笑。

  倒非克來恩有意隱瞞，實在無法解釋。

  畢竟，「世界」的身份，就未隱瞞。

  源堡的存在，克來恩也還沒有完全明晰，存在了疑惑點。

  曹亞反而了解深刻。

  不過，對於此事，克來恩不可能主動問，他也不可能主動提起。

  他腦海中念頭轉過，最終決定，此次塔羅會聚會，還是去一趟。

  「呼呼~~」

  不再抗拒後，神秘的力量襲來，雖顯溫和，卻足夠磅礴。

  不溫順的話，剛開始全是中低序列，乃至於存在了普通人的塔羅會，亦不可能出現，因為拉一次就要死一批，這種組織，壓根沒有存在的土壤。

  至於磅礴氣機……

  源堡乃是最初遺留的九大源質之一，或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也或許是她製造出來的神物。

  總之，玄奇無比，關係到舊日。

  那可是序列零真神之上的存在！

  豈能不具備浩渺若汪洋的神力？！

  ******

  下午三點，灰霧之上，古老的宮殿內，一道道深紅的光芒騰起，很快就凝固為相應的人影。

  高居首位的「愚者」，還有「世界」格爾曼·斯帕羅，這都是克來恩的馬甲。

  還有「正義」奧黛麗、「隱者」嘉德麗雅、「太陽」戴里克、「倒吊人」阿爾傑、「魔術師」佛爾思、「月亮」埃姆林這幾個曹亞上次進來時，就已經有了的成員。

  包括最新的兩個塔羅會組織成員——「星星」倫納德、「審判」休。

  剛巧，這兩人和曹亞，在現實社會之中，都是認識。

  且，從其他人那裡，知道了曹亞亦為塔羅會的一員。

  故看到曹亞的出現時，沒有什麼驚訝的情緒。

  僅是略感好奇，多次缺席的曹亞，這一回，怎麼接受了邀請？

  不單是「星星」倫納德和「審判」休，其他的那些老成員，包括了克來恩自己，都挺好奇此事的。

  同時，克來恩還略鬆口氣。

  他可是清楚，曹亞的實力，非常之強，就連已為序列四「半神」，即「愚者」途徑的序列四「詭法師」，且碰觸到了序列三「古代學者」的門檻的自己，都無絲毫把握，能與曹亞放對。

  現實中，曹亞「煮海者」、「告死號主人」、「最強海盜之王」的名頭，威震各方！

  誰都知道，能當上「最強海盜之王」的曹亞，不是好惹的傢伙。

  而塔羅會中，有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於克來恩來講，也是好事。

  主要他熟悉曹亞，算得亦師亦友。

  便如阿茲克先生一般。

  「要是碰到了對付不了的敵人，也可以去邀請曹亞先生的嘛……」

  克來恩暗想。

  和他要做的事比起來，什麼樣的力量籌備，都不為過。

  就他所知，此次魯恩王國與弗薩克帝國的戰爭，涉及了序列二以上的天使。

  縱使序列零的真神，都是默許。

  關鍵時刻，有可能親自下場！

  即便克來恩打算在後面晉升「愚者」途徑的序列三，成為「古代學者」，可稱聖者，亦無多少的信心。

  盡力而為。

  天下百姓，何其無辜？

  為什麼要為野心家們去無端犧牲？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義」奧黛麗最先站起來，虛提裙擺，向著古老宮殿內，端坐青銅長桌最上首的「愚者」克來恩，行了一禮。

  塔羅會諸人，僅曹亞知曉「愚者」跟腳。

  其他的成員，都認為那是復甦的古神。

  起碼也是序列一的大天使！

  或許可以喚作「天使之王」！

  故，怎敢不尊敬？

  再者，加入了塔羅會，得到了許多的知識，也有交易的渠道，還有朋友，這對他們來說，亦彌足珍貴。

  「正義」小姐之後，幾乎所有成員都向上首的「愚者」敬禮。

  就連克來恩的另一個馬甲——「世界」格爾曼·斯帕羅，也不例外。

  否則就要露餡了。

  曹亞想了想，並未拆穿，向克來恩假扮的「愚者」頷首示意。

  克來恩是他半個學生，咋可能敬禮？！

  點下頭就夠了。

  以他「最強海盜之王」的身份這樣做，其他成員，雖是暗暗詫異，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能夠接受。

  須知，序列二和序列一，又可稱為從神。

  已經算是初步踏足了神靈領域了。

  在成員們看來，曹亞肯定是天使，也即古老年代的從神。

  保底是個序列二吧！

  就連克來恩，都如此認為。

  這等存在，哪怕序列零真神，都要敬重一手，不會貶低。

  所以他這種表現，在成員們眼中，又很合情合理，符合邏輯了。

  「下午好，曹亞先生。」奧黛麗又向曹亞行了一個貴族禮節。

  作為魯恩王國大貴族的女兒，「正義」小姐的教養，是無可挑剔的。

  且，有深厚的同情心理，願意幫助民眾，非那種高高在上、俯視勞苦大眾的驕橫大貴族。

  準確來說，塔羅會的成員，有克來恩這個「愚者」把關，便不存在那種高傲貴族，或者殘忍毒辣之徒。

  否則組織的氛圍，不會這樣和諧。

  「曹亞先生。」休與倫納德，也都是又向曹亞示意。

  他們倆在現實，都認識了曹亞老久。

  經過多次的塔羅會，其他成員，亦知這一點，倒不覺驚訝。

  「曹亞先生，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參加組織的例常聚會了？你不是不參加的嗎？」「太陽」戴里克好奇問道。

  周圍，「倒吊人」阿爾傑、「魔術師」佛爾思、「正義」奧黛麗、「隱者」嘉德麗雅，都是有一抹無奈的神色閃過。

  小太陽這性格，未免太耿直了。

  別問得這樣直接啊！

  委婉一點。

  「月亮」埃姆林微哼一聲，心中暗想，還是他有禮貌。

  於是「月亮」先生開口道：「曹亞先生，碰到事了？來找幫忙的？」

  「……」一群成員。

  你們倆真是臥龍鳳雛，半斤八兩啊。

  克來恩偽裝的「愚者」，要不是擔心失了「大老」的風度，真是很想扶額，吐槽一通。

  而小號「世界」，要繼續「瘋狂冒險家」的氣質，也不好做出此類舉動。

  總之，其內心是很無語的。

  「星星」倫納德則無此顧慮，不太在乎形象的揉了揉太陽穴。

  「小太陽和月亮，在禮節這一塊，在說話上，連我都比不了，這真是……」

  倫納德心下搖頭。

  「審判」休則不動聲色看了「魔術師」佛爾思一眼，有詢問之意。

  她加入塔羅會未久，對眾成員的了解，比不得佛爾思。

  這倆姑娘，在現實裡頭就是好朋友，「相依為命」四字，都不過分。

  也一前一後地，成為了「塔羅會」組織的成員。

  佛爾思攤手，肩膀微聳。

  意思很明顯，太陽和月亮，就是這個性格了。

  和倫納德一樣，在較為熟悉的人面前，佛爾思也是不在意形象的。

  「是有些事，不過，你們的序列，大多還是差了一點。」曹亞笑了一笑，回道。

  如今的塔羅會，多數是序列四半神，或序列五，無限接近了半神。

  序列三的聖者，乃至序列二以上的天使，則一個沒有。

  僅有阿茲克先生、蕾妮特·提尼科爾這少數的幾個「編外成員」。

  他計劃的事，前期就需要半神才能參與，到得後面，就連真神，可能都不夠格了。

  對付原初，不到舊日，那就是扯澹。

  而舊日的位格，在序列零的真神之上。

  讓位格不夠的超凡者參加，那不是看重，而是殘忍的加害，讓他們去送死。

  甚至，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青銅長桌周邊，各條椅子上坐著的成員們，聽得曹亞那話，均無語了一下。

  不過，細細思之，又不得不承認，此言有理。

  「聽女王說，這位『告死號』的新主人，那『最強海盜之王』的名頭，貨真價實，無可辯駁。」嘉德麗雅轉念，女王雖未直接說，可她猜測，曹亞的序列，起碼得是個序列二的天使了。

  大海之上，有海盜王者，也有海盜將軍。

  嘉德麗雅，就是「星之上將」。

  而她依靠的，則是海盜王者之一的「神秘女王」貝爾納黛·古斯塔夫。

  自幼被神秘女王撫養長大，教授知識，有相當的孺慕之情。

  四大海盜王者，原本是「五海之王」居首，神秘女王、不死之王、黑座之王次之，海盜將軍又次之。

  後來，曹亞崛起，幹掉了「不死之王」，親自掌控「告死號」，自此，告死號的船長，不再是其傀儡——不死之王就是這種身份，「告死號」掩人耳目所用——而是其主人。

  駕駛著告死號，曹亞稱霸大海，風頭很盛，五海之王、神秘女王、黑座之王，都不能比。

  因而才有了「最強海盜之王」的名頭。

  他也曾與另外三大王者照面過，五海之王、黑座之王，一觸即退，不敢久留，曹亞懶得追殺。

  倒是神秘女王，有過交談。

  也是因此，神秘女王深知曹亞的厲害，「最強海盜王者」的頭銜，實至名歸。

  偶爾和嘉德麗雅見面，談起曹亞時，提過兩嘴。

  事實上，如今的「隱者」嘉德麗雅，隱隱然已有新任「海盜王者」的稱謂。

  好歹是序列四的「神秘學家」。

  她屬於「隱者」途徑。

  不同的途徑，各序列名字，並不一樣。

  甚至，不同的時代，這些名字，都有區別。

  「不知道，曹亞先生的麻煩，到底是什麼？」嘉德麗雅眸子暗沉了一點。

  雖在大海上飄著，可世界的局勢，她也時刻關注。

  兩大強國的戰爭，明面上、暗地裡，都牽扯了太多太多。

  嘉德麗雅還知道，神秘女王，亦布局其中。

  似乎想要制止戰爭，可從結果來看，神秘女王的努力，顯然是失敗了的。

  和嘉德麗雅一樣，飄在海上的「倒吊人」阿爾傑，也較之其他成員，更能體會到曹亞的恐怖。

  如今的大海，「曹亞」這兩個字，比什麼都好用。

  當然，這毫無疑問地招致了風暴之主的敵意。

  可暫時，出於某些考慮，風暴之主未有降下神訊，針對曹亞，更未親自下場，要來找曹亞放對了。

  「曹亞先生的事，怕不是和地上天使有關？會不會……」阿爾傑腦中想著，眉頭微皺。

  目前為止，他還是隸屬於風暴教會。

  若風暴之主要針對「告死號主人」的曹亞……

  阿爾傑思考，自己是當臥底呢？還是……當臥底呢？

  見著整個青銅長桌的氣氛，似乎變得凝重，曹亞一笑，說道：「你們先說你們的，我的事，最後再講。」

  「到時候，興許你們更能明白，也說不一定。」

  說著，曹亞攤手。

  一群成員的臉龐被灰霧籠罩，看不清具體表情。

  「愚者」克來恩則輕輕頷首，裝足了「大老」的風範，仿佛一切盡在掌握般。

  他目光微轉，停在了嘉德麗雅的身上。

  他還欠「隱者」女士八個問題。

  「隱者」嘉德麗雅不敢直視神，埋低了腦袋，用很完美地態度問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這次是兩個問題。」

  「請問，深淵的惡魔們，是什麼狀態？」

  「羅塞爾大帝在晚年，是否有受到外在的、隱秘的影響？」

  聽到這兩個問題，曹亞心中一動。

  他猜得到，這倆問題，大概是神秘女王要問的。

  羅塞爾大帝，是更早時代被源堡投放的「穿越者」，曾做下了許多大事，改變了時代。

  可到晚年，羅塞爾大帝所作所為，卻與年輕時偏移，仿佛屠龍勇士，終究成了惡龍，最後墮落了一般。

  這也導致了神秘女王和羅塞爾大帝的決裂。

  須知，神秘女王就是羅塞爾大帝的長女。

  本該是一個陣營。

  後來，羅塞爾大帝死亡，神秘女王則一直在探究這件事背後的真相，更渴望了解羅塞爾大帝晚年的變化，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有什麼外界的影響。

  前者說明羅塞爾大帝確實墮落了。

  如果是後者的話……

  曹亞猜想，神秘女王可能就要樹立新的敵人，要為亡父報仇！

  然而，羅塞爾大帝受到的污染，來自於舊日。

  那等存在，就連真神，都要聞之色變。

  才序列三的神秘女王，又怎能去復仇？

  不過，羅塞爾大帝沒徹底死去，倒不是完全沒有復活的機會。

  好歹，羅塞爾大帝巔峰的時候，也達到了序列一。

  且，強轉「黑皇帝」途徑，幾乎就要成功了。

  因舊日的侵蝕，才最終失敗。

  但也沒死，仍在陵寢內。

  自我囚困！

  「相比之下，也是個悲劇。」曹亞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