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的安慰之言，終于是讓梵清惠開懷。

　　當然，她也明白，“山海散人”曹亞武功臻至大圓滿境地，足可破碎了虛空，那般超凡脫俗的武力值，宛如仙佛降世，就算曾出身佛門，現今卻也不一定顧念昔日之情了。

　　這一點，從曹亞堪破了破碎虛空之秘后，直接駕臨洛陽，廣告天下，宣講道法，而非與佛門兩大圣地或四大圣僧共商，就能窺見端倪了。

　　師妃暄看出了師父的顧慮，又道：

　　“縱然‘山海散人’不對佛門另眼相待，但卻是一視同仁的了，道、佛、魔，無一重視，也無一歧視。”

　　這下徹底打消了梵清惠的憂愁，長嘆一聲，道：

　　“那等高人之胸懷，果然是我們所不能及的了。”

　　梵清惠終究是慈航靜齋掌門人，先是慈航靜齋，再是佛門，而道門、魔門，與她何干？

　　她柔和眼光看向身旁最得意的弟子，笑道：

　　“此次，你便隨我一道去往洛陽，面見破碎級的大高手吧。”

　　師妃暄抿嘴一笑：

　　“謹遵師父令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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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嶺南，宋閥。

　　宋家山城。

　　磨刀堂。

　　在江湖上享有赫赫威名，也是宋閥核心人物的宋智、宋魯，來至磨刀堂外，高聲講述了洛陽城中大事后，便垂手恭敬而立。

　　腳步聲響，一道人影踏出了磨刀堂。

　　那是個威武不凡的男人，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直，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頭發烏黑，兩手負于身后，有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兩邊墻上，各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向門的另一端靠墻處，放有一方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氣氛，添加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

　　這便是天下第一刀手的嶺南宋閥閥主——“天刀”宋缺。

　　“‘山海散人’曹亞？破碎虛空嗎？”宋缺唇邊溢出一絲笑容，輕聲地道，“我卻想看看，何等樣人物，可以破碎虛空？憑我刀道修為，卻還感應不到武破虛空。”

　　他望著洛陽的方向，眼底涌現出狂熱戰意。

　　宋智、宋魯對視一眼，均感無奈。

　　閥主碰到了另一個值得拔刀的對手了！

　　他們畢竟沒在洛陽，對于曹亞之力，無實際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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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之軒也收到了消息，微微用勁，粉碎了信件。

　　他沒在洛陽，現在卻要立刻啟程趕回洛陽。

　　山海散人……呵呵，希望你名副其實……別讓我失望啊……

　　如同宋缺一般，對于曹亞，石之軒同樣是產生了極強烈的戰意，熱血都是沸騰了起來。

　　他現在的精神分裂癥狀，可好了許多。

　　再遇佛門四大圣僧，勝敗尚在五五之間，絕不至于一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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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癸派的一個駐地內。

　　祝玉妍屏退了下人，只留下綰綰。

　　綰綰方當韶齡，長發披肩，全身白衣，赤著雙足，肌膚如雪一般，容色艷麗，不可逼視。

　　自從聽到了洛陽傳訊后，她便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狀態。

　　“綰綰，你的看法呢？”祝玉妍瞧了瞧自己這個得意弟子。

　　綰綰被她給予了厚望，或可彌補她的遺憾，進入《天魔大法》第十八重，光大陰癸派，壓倒佛門。

　　祝玉妍其實年紀不小了，但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寬待，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橫看豎看，都只是比綰綰大上幾歲的青春煥發的樣子。

　　因為是在陰癸派的駐地內，她沒有戴面紗，露出了真容。

　　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暇白玉雕琢而成的嬌柔白皙皮膚，誰能不生出驚艷的感覺？

　　論姿色，祝玉妍實不在任何絕世美女之下。

　　其氣質更是清秀無倫，絕對不會使人聯想到邪惡的陰癸派。

　　風姿綽約，充滿了醉人的風情。

　　可惜的是，這般容顏，只有綰綰能夠欣賞。

　　偏偏綰綰風韻絲毫不輸其師。

　　慈航靜齋梵清惠、師妃暄師徒，陰癸派祝玉妍、綰綰師徒，都是嬌若姐妹，艷如桃李，外人看來，絕分不清誰老誰少。

　　聽到師父問話，綰綰一笑道：

　　“那位名叫曹亞的‘山海散人’，既然明言三月后在洛陽城講道，而并未限制那些人不得入內，從這里可以看出，山海散人，才是真佛，對眾生一視同仁。慈航靜齋、凈念禪院那些尼姑和尚，只會打機鋒，全然未得佛門真意。”

　　“陰后”祝玉妍曬然，而后慎重地道：

　　“無論山海散人是不是真佛，或者是真仙，總而言之，消息無誤的話，此人定是破碎級大高手，我們須恭敬以對，不能放肆，更不可冒犯。”

　　綰綰頷首，眼眸微轉，對那位“山海散人”非常好奇。

　　魔門從古至今，明確破碎了的，就只有東漢末年的那位曠世奇才、“天魔”蒼璩，打破虛空，飛升而去。十卷《天魔策》，便是其人加工整理而得。

　　舍此之外，兩百年前的“邪帝”向雨田，或許也破碎了。

　　偌大魔門，無數門徒，自西漢始，數百年之光陰，僅此兩人而已。

　　道門、佛門，同樣就那一兩個、兩三個破碎之人。

　　余者便是如劍圣燕飛那般，不歸屬道佛魔三派的破碎者了。

　　這突然冒出來的“山海散人”曹亞，到底是個什么身份來歷，修持何種武功，又是怎樣破碎虛空了的……許多問題，困擾著綰綰。

　　她很想知道一點，《天魔大法》練成了最巔峰的第一十八重后，能否破碎？

　　嗯，大概是不能的吧……師父練成了十七重，仍在宗師之境……《天魔大法》第十八重，應該對應大宗師之境……

　　綰綰其實內心有答案，渴望從那“山海散人”三月之后的講道中，窺探出破碎之秘，拓展《天魔大法》第十九重，乃至第二十重！

　　祝玉妍亦然，甚至她所求更多。

　　綰綰尚有練成《天魔大法》第十八重的希望，她卻絕沒了這可能性。

　　失身石之軒，斷絕了她武道上的前路。

　　或許，“山海散人”曹亞，以破碎級的眼光，高屋建瓴，能提點于我……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祝玉妍貝齒咬著紅潤的下嘴唇，眼中有仇恨的光芒。

　　“師父……”綰綰臉現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