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
圍棋平台。
世界窗口聊得火熱。
「3區56桌，來人啊。」
「有業餘五段對戰的嗎？」
「今天不玩啦，《我是歌手》第四季重播了，我再看一遍。」
「有沒有職業棋手對戰？想圍觀。」
「職業區17桌，陳瑛九段好像在線呢。」
「這幾天沒人挑戰PETER狗嗎？」
「哪兒還有人啊，都輸了兩年多了。」
「那『電腦』多少勝了？」
「七千多勝了吧，記不清了。」
窗口不斷刷屏著聊天信息，卻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一場足以載入圍棋史冊的對戰即將開始了！
張燁已經笑著點開了對戰，「開始了啊。」
思思小拳頭都攥起來了，一臉緊張。
張燁卻很輕鬆，隨手就點擊了確認。
對戰開始！
張燁執白，後手。
PETER先手，根本沒有一絲停頓，直接在小角落下一子。
張燁一點，白子上。
PETER落子。
張燁笑笑，白子局部。
這種水平的戰鬥，以思思這個連初學者都不算的三歲小孩子來說，顯然是不可能看得懂的。
不過張燁卻一邊下一邊給閨女耐心地解釋，「這一步是布局，看上去是常規下法，不過裡面的變化很多。」說著，他又落了一個白子，笑道：「這一手招，其實你姥爺打的很好，他很愛用。」
思思失落道：「可是姥爺輸給電腦了。」
張燁笑道：「你姥爺輸了，不代表爸爸會輸，一樣的打法，他用跟我用當然不可能一樣了，我這一招的後手變化，你姥爺肯定不會，這個世界的職業圍棋選手肯定也不會，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思思雲里霧裡，「哦。」
可是兩子過後，張燁卻咦了一聲，「有意思。」
思思：「啊？」
張燁道：「它算出我的意圖了，開始補救了。」
思思：「啊？」
張燁笑道：「PETER狗好像還真升級了，比以前敏銳多了嘛，其實這種人工智慧說得玄乎，當年美國那邊就信誓旦旦地喊著什麼機器已經超越人類的話，實際上PETER狗的基本原理就是運算，靠著一台運算能力極強的電腦，能做到很多人類沒辦法短時間完成的計算方式，所以你姥爺也好，小田也好，他們都輸了，不是輸在了打法上，而是輸在了運算能力和運算速度上，一手棋后的幾十種上百種乃至上千種的變化，他們算不出來，但PETER狗可以，這就是它的優勢。」
思思急了，「那你呢？」
張燁道：「我自然是例外。」
思思問道：「為什麼呀？」
張燁溫柔地摸了下閨女的小腦袋，笑道：「因為你爸爸可不僅僅會下圍棋，我還是一個數學工作者。」說罷，補了一句，「一個全世界最優秀的數學工作者，這就是爸爸跟他們不一樣的地方。」
思思似懂非懂。
……
亞龍灣。
棋院入住的酒店內。
不少新人棋手聚在一起，準備開始集訓了。
「誰先來啊？」
「反正我不先來。」
「老何，這裡你最大，你先吧。」
「你走，我才二十一，就大你兩個月。」
「念念，你水平最高，你來吧。」
「不要。」
眾人推來推去，都不願意先下。棋院已經布置下來了訓練任務，大家分批和PETER對戰，他們一共十多個人，一天下來也差不多能一個人輪一盤棋了，然後總結經驗，寫研究報告，接著第二天再繼續。
陳琪琪哎呀道：「快點吧，時間啊。」
一女孩兒道：「對呀，一會兒田老師還來檢查吶。」
這時，陳念念忽然咦了一聲，「有人在和PETER狗對局？」
陳琪琪啼笑皆非，「哈？現在還會有人和人工智慧下棋嗎？」
一少年問，「是不是咱們棋院的？」
陳念念搖頭，「不是，是個叫HEOR的。」
陳琪琪樂了，「肯定是個業餘的想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PETER狗，圍棋愛好者這麼多，過來個湊熱鬧的也不奇怪，哈哈，那咱們就解脫啦。」
一個少女翻白眼，「解脫什麼啊，等他下完了，不是還得輪到咱們嗎？早點晚點的事兒啊，都一樣。」
陳琪琪道：「那咱們聊會天吧，一會兒念念先上。」
陳念念叫苦，「姐，憑什麼是我？」
陳琪琪哼道：「誰讓你都五段了。」
半小時。
一小時。
眾人聊得高興，時間都忘了。
「快了吧？」
「那人還沒下完？」
「汗，怎麼這麼慢啊？」
「跟PETER狗下棋，有人能堅持一小時的嗎？」
「嗯，PETER狗下棋很快，幾乎沒有思考時間的，肯定是那個業餘的在拖延時間，一步棋考慮很久。」
「那也該讀秒了。」
有人點開看了一眼還沒下完，就關掉了，並沒有關注棋局。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
陳念念不耐煩地過去打開圍棋平台，「怎麼還沒好？我看看，誒，下完了下完了，可算結束了啊。」
陳琪琪笑道：「妹妹，加油啊！」
陳念念苦笑，「好吧，我上了，大家為我祈禱吧。」
一少女道：「那我們出去？不打擾你了。」
可這時候，他們發現陳念念突然愣住了！
「念念姐？」
「咋了？」
「怎麼不說話了？」
「幹嘛呢你？」
眾人奇怪。
陳念念像見了鬼一樣地張大了嘴，瞪著電腦屏幕，「我靠！」
陳琪琪走過來，「妹妹，怎麼了啊？」
陳念念驚得手都在顫抖，她叫著伸手指著電腦屏幕，「我的天啊！你們快看啊！快過來看啊！」
一少年納悶，「看什麼啊？」
某少女道：「你撒什麼囈掙了？」
大家都走上前。
下一刻，眾人都陸續驚呆了！
陳琪琪嚇得尖叫了一聲！
兩個少年差點摔在地上！
三個少女瞪圓了眼珠子，跟陳念念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們都傻了，因為此時此刻，電腦屏幕上出現的畫面，讓他們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只見屏幕上的對戰記錄赫然寫著兩行數據：
PETER勝率：
——7451勝！
——1負！
「天啊！」
「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麼可能！」
「這他媽什麼情況？」
「PETER狗輸了？」
「我草！PETER輸了？」
房間內一片驚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