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春晚開始還剩下五個小時。
主控室。
四周都是監控屏。
張燁坐鎮，指揮全局。
「十號機。」
「導演，我在。」
「鏡頭偏了，往左側一點。」
「好的。」
「舞台，舞台回話。」
「導演，您吩咐。」
「昨天出問題的屏幕呢？」
「已經換新的了。」
「最後再確認一下。」
「收到。」
所有部門都做著最後的調試！
……
離春晚開始還剩下四個小時。
春晚工作組的領導們來了，看那臉色，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輕鬆的，全都綳著呢，馬上就要到檢驗今年春晚成績的時候了，他們也緊張啊，上面交代的收視率任務，肩膀上的壓力，都讓他們喘不過氣，這種感覺以前還沒那麼強烈，但隨著春晚倒計時的開始，心裡那份患得患失的情緒也越來越重。
「張導，準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
「不會有問題了吧？」
「這我哪兒說得好，能做的都做了，如果真有突發情況的話，緊急處理就行了，畢竟是直播，不可能十全十美。」
「你這麼一說，我們更沒底了啊。」
「是啊張導，你給我們交個底啊。」
「這次收視率，到底能不能穩住？」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
張燁笑笑，「大家放心，交給我吧。」
領導們相視苦笑，這算什麼回答？
近些年春晚收視率一年比一年低。
大前年：23%
前年：22%
去年：19%
已經跌破百分之二十了，是歷史最低點了，如果再跌下去的話就真的沒法交差了，上面已經下達了任務，今年的春晚收視率必須穩住，如果能將收視率重新拉回百分之二十，才算完成任務。
20%！
看上去不多？
可他們真能完成嗎？
他們真能將春晚的頹勢止住嗎？
……
離春晚開始還有三小時。
後台擠滿了演出人員。
「化妝吧！」
「太早了啊。」
「我的衣服呢？衣服呢？」
「你看看柜子里？」
「找到了！嚇死我了！」
「哎呦，我的台詞呢？再給我看一眼，我忘詞了。」
「小徐，別緊張啊！」
「怎麼能不緊張呀。」
「咱們再排練一次？」
有人緊張的一趟趟去廁所。
有人來回踱步，調整呼吸。
裡面有人是春晚的常客了，比如章遠棋、慈秀芳、張霞，人家都很穩得住，尤其章遠棋都是掐著點剛剛才到央視的，心裡有底，也有過多次春晚經驗了，自然沉得住氣，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裡面大部分演員可都是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的，那種窒息般的壓力和緊張，自然是不用說的。
張燁這時候到了後台，一個個給他們打氣。
「小胡蝶。」
「張，張老師。」
「嚯，怎麼都結巴啦？」
「我，我，我緊張啊！」
「腿不結巴吧？」
「啊？」
「嘴結巴沒事兒，腿不結巴就行了。」
「噗！您放心，我轉的起來！」
胡蝶被逗笑了，一下也放鬆了許多。
「民工兄弟呢？」
「我們在，張老師我們在。」
「怎麼個意思？我聽說你倆上十幾趟廁所了？」
「啊，呃。」
「我們有點害怕，然後就條件反射。」
「上了台可得憋住了啊，憋個三分鐘，唱完下了台，你們今天住廁所我都不管，如果實在憋不住的話，你們跟小胡蝶請教一下經驗，你看看人家，四個小時不上廁所都不眨眼睛，你倆大老爺們寒磣不？」
胡蝶暈倒！
民工兄弟組合苦笑。
張燁又找到慈秀芳團隊。
「慈阿姨，還排練呢？」
「嗯，再過兩遍，不然我不放心。」
「大家休息一下吧，我不建議你們再練了，不然新鮮感都沒了，等練皮了，反而發揮不好了，反而自己沒有表演的欲-望了，你們綵排的時候已經很好了，不需要熟練了，這個聽我的，留著力氣上了台使！」
「得，你是導演，聽你的。」
最後，張燁找到了聾啞人舞蹈隊。
奇小妹正在和孩子們打啞語，好像在鼓勵他們。
張燁走過來，「奇老師，怎麼樣了？」
奇小妹一回頭，「啊，張導，這個，孩子們都有些緊張，但你放心，我們肯定完成任務，不會給你掉鏈子的。」
張燁點點頭，看向那些女孩子們，忽然抬起手，比劃了幾下，頓了頓，想了想，然後又比劃了幾下。
奇小妹一愕！
孩子們也都愣住了！
啞語？
第一句是：加油。
第二句是：你們沒問題的。
張燁見她們的表情，不禁有些尷尬，「不標準是吧？就臨時跟人學了兩下。」
奇小妹用力搖頭，「不，標準的，特別標準！」
為了鼓勵她們，他一個春晚總導演，天天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有了，竟然為了她們去學啞語？
女孩子們眼圈有些泛紅，心裡特別感動，她們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堅定，一定要好好跳！一定不能給張老師丟臉！
……
離春晚開始還剩下兩個小時。
閘口開了，大批觀眾進場落座。
「哇，這麼大？」
「舞台換新的了？」
「真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光影效果怎麼樣。」
「馬上開始了，就能看到了。」
「期待啊。」
「是啊，不知道今年怎麼樣。」
「看張燁能交出一份什麼答卷吧。」
名人。
領導。
工人。
老師。
學生。
各界人士都有代表進場。
……
離春晚開始還剩下一個小時。
姥姥家，家裡人都來了。
張燁的三個妹妹叫得最歡！
「春晚！春晚！」
「怎麼還不開始啊？」
「馬上了。」
「哎呀，我都等不及啦！」
「你們仨先吃飯來呀，一邊吃一邊看。」
「來了來了！」
……
離春晚開始還剩下幾分鐘。
所有工作人員都全神貫注。
所有工作人員都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張燁早就回到了主控室，看著秒針一陣一針地跳，他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起伏不定，深呼吸了一口壓了壓，還算好了點。
終於到了！
終於到這個時候了！
來吧，哥們兒已經準備好了！
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買賬，但這就是我的春晚，這就是我給你們年三十兒的禮物！
請務必收下。
張燁大聲道：
「各部門準備！」
「倒計時！」
「五！」
「四！」
「三！」
「二！」
「一！」
時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