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
時間到。
春晚第二次審查正式開始。
張燁坐下，說道：「歌唱類，上人吧。」
一審是初選，二審則是要真正敲定節目的，所以比如音樂，比如舞台效果，那是都要上的，就算新舞台還沒有搭建完畢，三號演播廳設備不足以表現最佳效果，但也是要展示出來的，這才能讓審查團隊的人整體審視一檔節目的優劣。二審除了沒有主持人串場，除了節目順序不一樣外，基本上和春晚綵排沒什麼區別了。
第一組人出來了。
陳光，範文麗。
音樂起，夫妻倆開唱。
哈齊齊緊張地攥緊拳頭。
張左和小王的手心也冒汗了。
加油啊！
加油！
「咦，這歌不錯啊？」
「嗯，很好聽。」
「誰寫的歌啊？」
「呃，都是張導寫出來的。」
周副部長微微點頭。
第二個節目也來了。
一家三口亮相。
周副部長奇怪道：「這家人沒見過啊？」
旁邊一人道：「嗯，名氣不是特別大。」
可是當這家人開口唱起來時，很多人都愣了一下。
「咦？」
「這歌有意思啊！」
「這個不錯！」
「歌曲安排的真好，受眾人群都不一樣。」
視察的領導一致好評。
春晚工作組的領導也意外極了！
不對啊？
不應該啊？
這時，周副台長看向工作組的領導，「這不是挺好的嗎？」
楊處長擦汗，「主要是後面的節目。」
趙主任也嗯了一聲，「後面的有問題。」
周副台長點頭，「好，看看後面。」
……
第三個節目。
「這歌絕了啊！」
「舞美太棒了！」
「這個節目肯定要用！」
「同意，這個有新意！」
……
第八個節目。
「這女的是誰？」
「是啊，真不錯啊！」
「不是女的，這，這是男的！」
「啊？」
「不可能！」
「領導，這真是男的。」
「這表演是什麼？」
「張導說叫反串。」
「很好啊，這種藝術形式很多人都沒見過啊，應該拿上來給大家看看，看看咱們民間的能人，對了，老楊，老趙，你們說的有問題的節目呢？」
「呃，在後面。」
「好。」
……
第十個節目。
「天啊！」
「她們——」
「都是聾啞人？」
「怎麼跳的？這，這太厲害了！」
「震撼！真的是震撼！」
「孩子們好樣的啊！」
……
第十五個節目。
「這個舞？」
「為什麼啊？」
「怎麼做到的啊？」
「她們摔不到？」
「這立得住嗎？用了什麼方法啊？」
「太漂亮了！」
「老楊，老趙，有問題的節目還沒出來？」
「啊，後面，後面。」
「還後面？」
……
第二十二個節目。
「哎呦！」
「這魔術絕了！」
「真絕了啊！」
「這，這到底怎麼變的？」
「那得問張導的，魔術設計是他的方案。」
「老楊老趙，到了沒有啊？」
「啊，還，還得在後面。」
……
第二十九個節目。
「哈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
「太逗了！」
「哎呦我不行了！」
……
第三十二個節目。
「哈哈哈哈！」
「這本子，太妙了！」
「這台詞肯定要火啊！」
「真的好！這小品真的好！」
「老楊老趙？」
「呃，後面，馬上了。」
「對對，馬上了。」
……
一開始，審查團的人還收著，還都抱著來挑毛病的心態審視每一檔節目，可是越到後面，眾人越震驚！
有人聽歌聽哭了。
有人看小品看笑了。
有人看舞蹈看驚了。
有人看魔術看傻了。
太好看了！
全都太好看了啊！
這些都是張燁一個人弄出來的？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
哈齊齊目瞪口呆！
張左瞪大眼睛！
小王呆立！
導演組的人也全驚得下巴都掉了！
他們不是沒看過張燁的節目本子，甚至偶爾還瞥見過一眼演員們的排練，有的道具也是他們準備的，可是要說從頭到尾地把節目看完？他們一次都沒有過，他們這些人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這些完整版的節目啊，他們此刻的心情簡直可以用震驚來形容，這些節目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而且這還是三號演播廳啊！
這還不是最終的新舞台啊！
如果真登上全新的舞台，音樂，燈光，舞美，全都配的天衣無縫的話，那這些節目得什麼樣子啊！？
他們簡直不敢想了！
吳則卿微笑著，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張燁這時也鬆了一口氣，還不錯，雖然有些節目有些地方還需要調整，也有團隊在演出的時候有小小的失誤，但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畢竟時間太緊了，所以張燁還是基本滿意的。剩下的工作，就是不斷讓他們排練，磨合，把失誤降到最低，需要進步和練習的空間還很大。
台上的幾個小品演員下場了。
眾多上面來視察的領導都被逗得合不攏嘴。
周副部長看向一旁，「老趙？老楊？你們說的問題節目呢？」
老趙擦汗，「在，在後面。」
老楊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對對。」
這時，哈齊齊打臉道：「剛剛的小品，是最後一個節目。」
全場靜了。
老趙老楊幾個人臉都綠了！
沒了？
四十個節目全演完了？
周副部長一下子收起笑容，看向他們幾人，怦的一聲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搞什麼！你們給我搞什麼啊！」他指著舞台道：「還後面？在哪兒呢？全都演完了，你們告訴我在哪兒呢？這些就是你們跟我說的問題節目？這些就是你們說不好看的節目？你們長眼睛了嗎？長耳朵了嗎？你告訴我哪個節目不好！啊？這種節目要是都不行的話，那什麼節目行啊？你們給我找出來！什麼節目？」
老楊老趙倆人都快哭了！
吳則卿打圓場，「周部長，算了。」
周副部長擺手道：「吳局，你別替他們說話，我今天是真被氣著了。」他對著春晚工作組的領導們道：「人家吳局的愛人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地做節目，瞎子都看得出來，哪一個節目都是用了心的，都是費了心血的，到年三十兒那天觀眾能不能買賬這個誰都不知道，但至少我們在場的這些人看了，沒有一個人說不好吧？沒有一個人覺得不行吧？那這就是好節目！可你們幹嘛了？什麼事情都沒幹，天天跟我打報告，天天跟我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搗什麼亂啊！」
老趙趕緊道：「領導，是我們沒了解清楚。」
老楊道：「這是我們的失職。」轉身看向張燁，「張導，對不住了。」
張燁搖手，「沒那麼嚴重，藝術作品本來就沒有高低之分，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很正常。」
周副部長感慨道：「張導，你們辛苦了。」
張燁笑笑，「為人民服務。」
周副部長興奮道：「這些節目真的好，我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你接手的春晚，竟然能做成這樣，好！好！好！」
張燁說道：「領導過獎了，其實還有很多進步的餘地，有些節目剛剛都出了點小問題，不是最好的狀態，現在這樣還上不了正式春晚，我還得調整，爭取年三十兒那天拿出一場最完美的演出吧。」
什麼？
這還不是完美的？
還可以更好？
周副部長很激動，「好，你放手去干，不要有壓力，也不要有思想負擔，今年的春晚就交給你了，拜託了。」
張燁受寵若驚，「您客氣，我應該的。」
周副部長看著他，嚴肅地說道：「我不是客氣，春晚一年不如一年，收視率一年比一年差，我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啊，看著春晚在我們手裡越做越差，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但是今年不一樣了，我覺得今年的春晚一定跟往年不一樣！小張老師，春晚的事拜託你了，別讓它……在我們這代人手裡完了！」
張燁也沒想到對方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一時間也認真起來，「好，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一定盡我所能。」
領導走了。
工作組走了。
這一刻，春晚導演組的人才沸騰起來！
「太棒了！」
「過了！都過了！」
「張導，你太厲害了！」
「這些節目都神了啊！」
「幾個小品都太爆笑了！」
「幾個舞蹈也是驚為天人啊！」
「我有預感，咱們這屆春晚要火了！」
「但願今年真的能不一樣吧！」
「有張導在，肯定不一樣啊！」
張燁笑道：「話別說得太早，時代不一樣了，觀眾能不能喜歡還不一定，行了，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還有的忙呢，很多節目還要重新過一遍，有些舞美也要重新設計。」轉頭對哈齊齊道：「老哈，趕緊通知演員們吧，呵呵，他們啊，估計都等急了。」
「好，我這就去！」
哈齊齊張左幾人去了後台。
不多時，後台那邊傳來無數喊聲！
「什麼？」
「過了？」
「全都通過了？」
「那，那是說，我們確定能上春晚了？」
「啊啊啊啊！」
「我要上春晚了！」
「天啊！」
「我要給我媽媽打電話！我要給我媽媽打電話！」
「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一片歡騰！
奇小妹哭了！
胡蝶大吼大叫著！
高希亮獃獃站在那兒，腦子一片空白！
真的像做夢一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