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早。

窗外隱約有說話聲路過。

「老李，上班去啊？」

「對啊。」

「昨天誰彈鋼琴呢？」

「喲，你也聽見了啊？」

「當然了，真的太享受了。」

「我聽完也是，意猶未盡啊。」

「是不是小區里那對兒鋼琴老師彈的？」

「不是吧，聲音方向好像不是他們那棟房子。」

「那就奇怪了，來新住戶了嗎？」

「可能是個鋼琴大師呢。」

屋裡。

張燁醒了，一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嘴裡還長長哼唧了一聲，這一宿睡的那叫一個舒坦。他一翻身，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摟，結果手卻撲了個空，拍到了一片空空的被子上，沒人。

咦？

我家媳婦兒呢？

再一看卧室，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

旗袍？

婚紗？

龍鳳褂？

絲襪？

高跟鞋？

昨晚扔了一地的衣服全都沒了，連張燁自己隨便扔在椅子上的衣服，此刻也被疊得整整齊齊，一件一件擺放在床頭柜上，一看就是吳則卿拾掇的，老吳是比較細緻的人，也愛乾淨，從來不瞎放東西。張燁的性格則恰恰相反，這廝做事比較隨性，衣服隨手扔，從來沒疊過被子。

樓下好像有動靜。

張燁笑了笑，踩上拖鞋下了床，就往樓下走，拖鞋是棉的，沒什麼聲音，他故意壓著腳走路，一下樓就看到了正在開放式廚房忙活的吳則卿，一身居家穿的打扮，掛著圍裙，正在煎著什麼東西。

張燁悄悄上去從背後一抱她。

吳則卿一回頭，笑道：「嚇我一跳。」

張燁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啊？」

「生物鐘。」老吳煎著幾片培根，「正好，該吃早飯了，吃完了一會兒還得上咱媽那兒去呢。」

張燁笑道：「得嘞。」

老吳看過來，「等會兒。」

「幹嘛？」張燁眨眼。

「別動。」老吳伸手把他亂糟糟的頭髮擺弄了一下，才道：「好了，先洗漱去吧，洗完了這邊也能吃了。」

「我幫你炸吧。」

「不用。」

「哎呀，不能老讓你幹活呀。」

「呵呵，不用你，我一個人就行。」

「那好吧，辛苦啦。」

「不辛苦。」

老吳的賢惠，真是沒得挑。

吃過早飯，倆人就開車回了張燁父母家。

……

菜市口。

小區里。

車一停，張燁就看到了正在單元樓外跟鄰居們聊天的老媽，只見老媽口若懸河地唧唧喳喳著，也不知道又吹什麼牛呢。

「嘿！」

「是小燁的車！」

「曹姐，你兒子兒媳婦回來啦！」

下車。

張燁遠遠叫道：「媽。」

吳則卿也微笑道：「媽。」

老媽美壞了，「噯，噯，來了？快過來則卿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些都是咱家多少年的老鄰居了，這個你叫孫大媽，這個你叫崔大嬸，這個是你徐爺爺——」挨個介紹完后，老媽對著他們一直吳則卿，氣勢昂揚道：「這是我兒媳婦！」這句話一出，氣氛顯然就進入了老媽的裝-逼時間。

鄰居們圍上來興奮極了。

「老曹，你兒媳婦太漂亮了。」

「對對，比新聞照片看著還漂亮！」

「咱們小燁好福氣啊。」

「小燁啊，以後可得對媳婦兒好點。」

張燁笑道：「那必須的啊。」

孫大媽說：「你這結婚我們還是從電視上看到的，你也不說叫我們去，可還欠我們一頓飯呢啊。」

眾人都起鬨。

「對啊。」

「欠一頓飯！」

「小燁不厚道。」

張燁樂道：「得，您各位這是挑我理兒了啊，其實昨天就是給媒體看的，都是記者，一幫人亂亂鬨哄的，所以才沒敢請您大家，改天我和老吳單請您各位，行不行？就咱們老街坊，都是自己人，不叫外人。」

「好！」

「我們等著了！」

「你說的啊小燁。」

張燁道：「我說的。」

老媽拍了板，「那就後天吧，咱們擺幾桌。」

「沒問題。」

「肯定給你們捧場。」

「對對，大家都來。」

「一塊熱鬧熱鬧。」

樓上。

仨人回來了。

老爸正看報紙呢，聞聲一抬頭，「則卿來了？」

吳則卿微笑，「爸，看新聞呢？」

老爸笑道：「對，你媽早上出去買的晨報，拿回來我一看啊，頭條基本上都是你和小燁的，對了，你們吃早點了嗎？」

吳則卿說：「吃了來的。」

老媽笑容就沒合上過，道：「昨天累了一天，都說讓你們好好跟家休息了，不用來這麼早，我們家比較隨意，沒那麼多講究。」

老吳：「媽，沒事的。」

張燁說道：「那也得走親戚啊，本來結婚前就應該辦了的，不過婚禮之前太忙了，沒時間，這婚後肯定得挨著個串一趟門兒，姥姥家，姑姑家，都得去啊，咱們中午先去哪兒？姥姥家？」

老媽嗯道：「對，先去你姥姥家。」

張燁笑道：「得嘞。」

老爸問：「你們不度蜜月去啊？」

吳則卿笑了一下，「我跟小燁也休息不了多久，就這麼幾天時間的閑，我倆商量也不打算出遠門了。」

聊了幾句。

老爸看看錶，「離中午還早呢，你們再休息休息。」

張燁一聽就打了哈欠，「我也起早了。」

「那再睡個回籠覺。」老媽說道：「則卿，你也躺會兒。」

老吳笑道：「行。」

門一關。

張燁倆人回了小屋。

張燁是真困，脫了鞋就往被窩裡鑽，老吳家雖然大，裝修也好，不過張燁還是覺得自己家床躺著舒服，畢竟睡了二十多年了。

老吳坐下，「你睡吧，我看會兒書。」

張燁問：「嘿，你不睡啊？」

「我不困。」

「躺會兒唄，不摟著你我睡不著啊。」

「呵呵，好吧。」

「衣服脫了呀。」

「秋衣不脫了。」

「脫了唄。」

「幹嘛？」

「咳咳，不幹嘛啊。」

「你不是困了嗎？」

「看見你，又精神了。」

「爸媽在外面呢。」

「那咱倆小點聲唄。」

「昨天不是剛弄完么。」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啊。」

「你啊。」

「GOGOGO！」

「那小點兒聲兒啊。」

「得嘞，明白！」

這天上午，張燁怒拿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