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幾人都被張燁的棋藝驚呆了！

怎麼贏的？

你到底怎麼贏的啊？

誠然，現在的吳長河已經不是二十年前叱吒風雲的那個長河九段了，棋力已經退步了，跟他巔峰時期差了太多，圍棋看上去是很多中年人老年人下的比較多，可實際上，世界最頂尖的那些棋手都是年輕人，至少很少有超過四十歲的。可是，曾經的圍棋界第一人畢竟還是第一人，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啊，再差也是個職業棋手的水平啊，而且絕不會是剛入行棋手的那種水平，即使是吳長河輕敵了，開始的時候並不太認真，那也不應該的啊！那也沒道理的啊！

讓兩子？

還他媽贏了？

這在職業棋手裡，簡直可以說是完虐！

因為職業棋手是不講究讓子的，大家水平都會有差距，但差距再大也不太會讓出兩個子，兩個子是什麼差距？那可能是業餘高手和業餘低手的差距，那可能是職業棋手和高水平業餘棋手的差距！

李琴琴驚道：「小張，你，你棋力這麼高？」

吳長河氣得拍桌子站起來，「陰險！你小子太陰險了啊！合著你下午跟我裝蒜呢啊？是要放鬆我的警惕！」

張燁說道：「反正我贏了。」

吳長河怒道：「你贏什麼了你！我要是知道你是職業棋手的水平，我就跟你好好下了！我剛才都沒認真！」

張燁攤手，「您沒認真是您的事兒，結果是我贏了。」

「你小子無恥！」吳長河大怒，「你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而且我多少年都沒下讓別人子的棋了，你這是偷襲！偷襲！」

張燁翻白眼。

吳則卿笑道：「爸，輸不起了？」

吳長河登時瞪起眼珠子，「我輸不起？哈哈，笑話！我要是好好跟他下，我能輸給他？閨女，你也太小看你爹我了！江湖上你提一提我的名字，誰不得聞風喪膽？這小子要是不給我玩陰招，我讓他五個子他也贏不了！」

五個子？

讓我？

呵呵！

張燁冷笑連連！

李琴琴也白了丈夫一眼，「行了，你就別吹了。」

「我吹什麼了我？啊？」吳長河氣急敗壞道：「你瞧咱女兒找這對象，你看見了吧？太陰險了他！我絕對不同意！找誰也不能找這樣的！他就是人品有問題，我告訴你，他人品問題大了！」

李琴琴咂嘴，道：「人家光明正大跟你下棋，還讓了兩個子，這叫什麼陰險？我看啊，就是你水平退步太多了，技不如人。」

吳長河惱了，「我那是沒認真！我認真起來我嚇死他！」

吳則卿微笑，「行，行，您沒認真。」一拉張燁，「走了，爸，媽，我們回去了。」

吳長河一聽，反倒不答應了，一指張燁道：「怎麼著？玩了陰招就要跑啊？你有本事別跑！」

李琴琴拉了丈夫，「你行了。」

張燁本來要跟著老吳走了的，結果一聽這話又停下腳步轉過身，「我不走，有什麼道兒您劃下來，我接著。」

吳長河怒極反笑，「好小子，挺有種啊！」

吳則卿拽他，「小燁。」

吳長河道：「來，再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張燁道：「戰就戰！」

吳長河大聲：「來啊！」

張燁道：「好啊！」

然而，李琴琴和吳則卿哪裡還敢讓倆人再下棋啊，這已經快打起來了，還下？不管誰贏了誰輸了都得出事啊，倆人趕緊在旁邊拉架！

李琴琴拉著丈夫道：「你厲害行了吧？你厲害。」

吳長河吹鬍子道：「本來他就贏不了我！」

張燁不樂意了，「但是我已經贏您了。」

「你那是玩陰招你！」吳長河怒道。

吳則卿也往外拽張燁，哭笑不得道：「你跟我爸叫什麼勁？走了走了。」死活把張燁給拉到了院子里。

結果倆人還在隔著門對吵。

吳長河：「你給我回來，再下啊！」

張燁沖著屋裡道：「好啊，來！」

吳長河：「這回我讓你三個子！」

張燁：「用不著，我讓您四個子！」

吳長河：「我讓你五個！」

張燁：「我讓您六個！」

吳長河：「我讓你十個！」

張燁：「我讓您二十個！」

最後都讓到了兩百個子！

倆人越吹越沒譜了，圍棋一方攏共最多才他媽一百八十一個子啊，你倆怎麼讓兩百個子啊！這牛-逼都吹上天了啊！

李琴琴暈倒，「你們爺倆可真行！」

末了，張燁還是被吳則卿拉走了。

臨出四合院前，只聽吳長河喊道：「有本事明天再戰！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下棋！有本事嗎？」

張燁一邊被揪著走一邊回頭道：「好，我明天再來！」

吳長河道：「不來是小狗！」

……

外面。

衚衕里。

吳則卿腦門已經見了汗，都是拉架拉的，她平時運動不多，力氣並不大，把張燁拉出來可廢了很大的勁。

「你啊你。」吳則卿搖頭微笑。

張燁氣哼哼道：「老吳，不是我今天不給你面子啊，你爸非說我人品有問題，這我可聽不了。」

吳則卿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會下圍棋的？」

張燁道：「我一直會下啊。」

「我爸你都能贏？」吳則卿笑道：「不過我爸今天確實沒認真，開局下的很隨便，你後來才能有優勢的，最後也是險勝。」

張燁哼道：「你父親就算認真了，我也輸不了！」

吳則卿說道：「前提是不讓子。」挽住他的手，「走了，飯也沒吃好，回家我再給你做點，吃完飯咱們倆也下一盤。」

「你也會下？」

「我七歲就會下圍棋了。」

「水平咋樣？」

「一般吧。」

……

幾十米外的屋內。

李琴琴也埋怨著老伴兒，「你說你，跟孩子叫什麼勁啊？」

「是他先跟我挑釁的！」吳長河坐下，一口口喝茶，還在呼呼冒氣呢，「居然跟我裝業餘棋手？他太陰損了啊他！」

李琴琴笑道：「我剛才看他的水平，就算你今天認真了，就算不讓子正常交手，你不一定能贏他，則卿找的這個小男友，確實有兩下子，跟報紙新聞里傳說中的一樣，很讓人吃驚的一個人，我納悶他怎麼棋力這麼高，按理說這不應該是一年兩年就能練出來的，他一個娛樂圈的明星，哪兒有這個時間練棋？不過，聽說他破解的那個世界數學猜想已經快被驗證了，他應該是現今國內水平最高的數學家，也是被國際上承認的世界級數學家，以數學跟圍棋的相通性，他能下成這個水平，也可以理解，這個小張確實是個奇人，怪不得咱們則卿眼光那麼高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了，聽說前陣子他好像還去唱歌了？還拿了冠軍？現在都已經是國內巨星了？他倒是真什麼都會啊。」

吳長河瞪眼，「你還給他吹上了？他不行！差遠了！」

李琴琴道：「行行行，他不成，你厲害，呵呵。」

今天這次會面，確實太戲劇了。

想一想，李琴琴都有些好笑，世間怎麼就會有這麼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