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巴蜀的某個不知名山脈下的一個小莊園之中。
左慈正盤坐在地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石床上的一個妙齡少女。
這少女緊閉雙眼,面色平靜如水,面容姣好,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模樣。
此時,于吉不由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左仙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幽兒已經昏迷這麼久了,連南華都沒有辦法,你又何必強求?」
這石床上的少女不是別人,而是左慈唯一的子嗣,左幽。
實際上,這左幽和左慈並沒有血緣關係。
左幽是在左慈飛升太虛之後,在太虛之中撿到的一個女嬰。
明明是嬰兒,左幽的體內就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這也難怪,為什麼左幽會在太虛這種地方。
左慈不忍將其就這麼放在此處,便將其帶在身旁。
發現左幽的地方,為一個廟宇一般的建築。
上面只有一個蒼勁有力的「幽」字。
所以,左慈給女嬰起名為幽。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左慈離開了太虛,而此時的左幽,也剛滿二十。
雖然如此,但左幽不但輕鬆習得了左慈所有的術法,甚至還有一度要超越左慈的勢頭。
不過好景不長。
左幽的身體有一股奇怪的氣息,在回到了凡間之後瞬間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過,這些人根本不是左慈的對手。
左慈也因此將左幽軟禁在家中,用幻化之術遮蔽天機。
這左幽本身就不屬於這裏,而是屬於太虛,所以左慈也怕會有人來找麻煩。
但左幽還是偷偷離開了此處,偷偷溜了出去。
左幽本就對凡間許多事情感到好奇。
就這樣,她遇到了這一生首個劫難。
也就是包括張清在內的北羌五鬼。
這五人對左幽的特殊體質產生了邪念,想要將左幽煉化后增強自己的實力。
然而,他們低估了左幽的能力。
不過,左幽畢竟年輕,雖然繼承了左慈的衣缽,但是並沒有對人動過手。
對於人心,左幽也是根本就不了解。
以至於左幽最終被暗算。
還好當時左慈及時趕到,將五人擊退。
五人落荒而逃,左慈並沒有殺人的習慣,故而將五人放走。
然而,左幽不知為何,一直沒有蘇醒過來。
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餘年,卻仍然沒有任何好轉。
左幽的年紀,彷彿也被定格在了二十多歲。
這段時間,無論左慈想了什麼辦法,都根本無濟於事。
最終左慈實在沒辦法了,帶着左幽去尋南華老仙。
然而,南華卻也表示無能為力。
不過,對於左幽的身份,南華並沒有過多追問。
想到這裏,左慈不由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何時,左幽才能蘇醒過來。
于吉輕嘆一聲:
「轉眼應該就快十二年了吧?」
「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或者,把她帶回太虛,說不定還能有好轉。」
左慈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左幽: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
「只可惜,如今的我,已經去不了太虛了。」
「而且,誰知道到了太虛,會發生什麼事情?」
于吉負手而立:
「據我推測,這應該就是你想要收那白楓為徒的真實原因吧?」
聽到這話,左慈微微一愣,瞥了一眼于吉。
于吉淡然一笑道:
「這世間就沒有你看上的徒弟,因為你定好的徒弟,只有左幽。」
「所以,哪怕葛玄的資質再好,你都沒有收他。」
「認識你這麼多年,對你的性子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白楓擁有我們都不清楚的力量,這種咱們看不見的東西,或許可以治癒萬物。」
「不過,只可惜他現在尚未成長,估計並不能喚醒左幽。」
「所以你才傳授給他幻化之術的,我說的是也不是?」
其實,一開始左慈找于吉,讓于吉帶着自己去找白楓,表示要收白楓為徒的時候,于吉還沒想這麼多。
于吉還以為左慈轉性了,見左幽蘇醒不過來,特地找個人來繼承衣缽。
如此想來,白楓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後來仔細一推敲,事情便明朗了。
「不過,那白楓的資質的確高。」
「就連當時的幽兒,都未必能比他修習的速度更快。」
左慈負手而立,淡然道。
一開始左慈的確是如同於吉所說的那樣想的。
但是到了現在,左慈反倒發現,白楓給了自己無比的震驚。
尤其是手雷這種東西。
當聽聞張清死後,左慈專門去看過。
以此看來,張清便是被這手雷炸死的沒錯。
要知道,當時的白楓,不過是一介普通人而已,除了醫術什麼能力都沒有。
如此居然能無傷滅殺張清,足以見到這手雷的厲害之處。
除此之外,白楓修習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左幽。
在傳授給白楓之後的幻化之術后,左慈並沒有走,而是靜靜的觀看。
他倒是想知道,白楓為什麼會修習的如此之快。
然而,僅僅用了幾個時辰,白楓便學會了幻化之術。
要知道,當時的左幽修習到現如今白楓的水平,都足足花了半年的時間!
可這還算特別快的。
左慈當年修習,底子要比白楓不知道好多少。
修習到白楓這般境界,足足花了二十年的時間。
這足以說明,白楓的天賦有多恐怖。
這樣的話,按照白楓的進步程度,相信很快就能將他的醫術再次提高境界。
到時候,救活左幽,就不是只存在於理念之中的了。
想到這裏,左慈輕輕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還有個念頭,不像是之前,自己分明有一身的本事,卻連一個人都救不活。
「左仙人,先別想這麼多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就在此時,于吉神秘一笑道。
左慈抬眼看向于吉,示意他說下去。
「當年的北羌五鬼,死了個張清,剩下的四個人全部都出現了。」
「他們的位置,還在北羌。」
北羌五鬼……
聽到這四個字,左慈原本那略顯渾濁的雙眼頓時閃過一絲怒火,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他們居然還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