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嘴角間泛起一絲並不明顯的冷笑:「沒有,慢說沒有拿過他們什麼東西。便是真的拿了,昨日、今日,兩次跌落湖水中,也早就泡沒了。」
阮星竹打圓場道:「確實不曾拿過什麼,昨日阿紫掉到水裏,連貼身衣物都是我替她換的。若是有什麼東西,也早就拿出來了。實在是沒看到過什麼特異之物。」
這話一出,就連徐陽也不好說話了。
明知道神木王鼎是在阿紫那裏,只是並未搜出,他也沒法確定這件星宿派的鎮派之寶,到底被她放到了哪裏。
反正這附近肯定是沒有,徐陽早就用導航系統搜過了,起碼千步方圓之內,並沒有什麼寶物存在的信息。
想來應該是被阿紫偷偷放在哪裏了吧。
嗯,那神木王鼎會散發香味,誘使附近的毒物前來,若是阿紫隨身攜帶,只怕昨夜大夥兒就要被毒蟲毒蛇叨擾一晚上了。
段正淳面色則有些尷尬,開口道:「看來倒是爹爹誤會你了。阿紫啊,你莫要怪爹爹,實在是星宿派實在……實在是太過惡毒,爹爹也是擔心你啊。放心,你如今是我段正淳的女兒,便是星宿派要找你麻煩,也得顧忌一下咱們段家。」
這一段關切的話,終究還是打動了自幼缺乏父愛的阿紫。
她雙眼含淚,扁著嘴哭道:「爹爹,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裏?我們母女孤苦無依,外公家裏都是些狠心的,把姐姐和我都賣到了別處……,嗚嗚嗚……」
段正淳有些手足無措,慌忙道:「好女兒,你們都受苦了,是爹爹不對。今後你我父女再也不分開了。」
阮星竹聞聽此言,頃刻間也是淚眼汪汪。
她早就想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單隻為了兩個女兒,也是必然的。
只是段正淳嘴上說得輕鬆,但誰知道居然是個懼內的,怕了他的正室刀白鳳。
因此無論在外面如何風流,卻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都未曾帶回大理過。
今日段郎既然開口,那麼阮星竹母女三人,終究是落了個好結果。
「有段郎如此疼愛,我們母女總算也能過幾日安穩日子了。」
徐陽在一旁,嘴上不說,心中卻是冷笑。
有阿紫這樣的寶貝女兒,你們的好日子只怕沒有幾天了。
「神木王鼎」,這種煉毒的寶器,對星宿老怪多麼重要?
丁春秋可是狠起來連師父都殺的人,會如此輕易放過阿紫這叛徒?
更別說,一旦同星宿派對上,大理皇室會有幾個人出面幫你?
要知道阿朱阿紫,都只是私生女,在皇室看來,她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甚至如果可能,大理國寧願她們不存在,那才是更好的結果。
不過這種情況下,徐陽可不願意做那種烏鴉嘴。
只是他突然又聽到了段延慶的傳音入密。
點了點頭,他並沒有發出進一步的指示。
因為,不需要了。
竹屋外已經傳來了一聲高叫聲:「父王,你在哪裏?」
段正淳同喬峰的神色,同時一變。
段譽來了。
…………
獅吼子這才發現,他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十數名師兄弟。
「大師兄,你來啦?」獅吼子面上露出了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一位手持摺扇,面貌俊美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緩步走到了獅吼子的面前。
他年紀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卻已經是獅吼子的師兄了。
要知道,獅吼子足有四十多歲。
這也是星宿派獨有的養蠱方式,才會讓門派內人人自危,不用催促也會拚命練功。
至於之前那些大師兄,早就拋骨在不知名的荒野里了。
「二師弟,你似乎碰上了了不得的高人了呢。」摘星子輕笑道。
獅吼子點頭道:「今日碰到了不止一位高手,師弟我是勉強才能逃出來的。若非如此,必定可以擒下小師妹,交給……交給大師兄。」
摘星子詫異道:「你發現小師妹的蹤跡了?兩位高手?嘖嘖嘖,二師弟你的運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獅吼子苦笑一聲,便把先前的經過告知了摘星子。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建議速派人去迎接師父,那富貴閑人也就罷了,但喬峰的功夫是真的太厲害了。我只怕……只怕大師兄雙拳難敵四手。」話雖說完了,但獅吼子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為摘星子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悅之色。
果然,他冷笑道:「什麼『北喬峰、南慕容』,都是這些中原武林的妄人胡吹法螺。我倒不信,有師尊傳授的那些奧妙法門,會敵不過這等蠢人?」
獅吼子不敢強辯,他正面同喬峰對過一招,喬峰甚至連一招都沒用,就將自己震傷。
只是,這種鼓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可不敢在摘星子面前胡說。
他這位大師兄,表面上風光霽月,一派名流高士的做派,但心裏嫉妒心最為深重。
若是你說別人太強,他必然先處理了你,再去找那人比試。
摘星子目光流轉,瞥到了獅吼子身上,笑道:「二師弟,你今日連連敗北,卻又膽小拒戰,落荒而逃,失了師門的尊嚴。你說我這做師兄的,該如何處理你呢?」
聽到這話,獅吼子全身一抖,立馬趴在地上顫聲道:「還請大師兄慈悲,獅吼子今後萬萬不敢了!」
他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因為膽怯而逃跑,因為這不重要。
大師兄這是對自己心生忌憚了啊?
摘星子笑道:「二師弟,你不必害怕。你都懂得培育出可以治療傷患的毒蟲了,這是潑天的大功勞啊。回去稟報師尊,想來必定會賞你寶物、賜你神功。不過俗話說賞罰需要分明,有功自然必須賞,不過呢,有過也得罰啊,大家說是不是?」
身後那些師弟們,異口同聲地喊道:「大師兄英明神武,賞罰公正,我等跟着大師兄,必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獅吼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並不敢辯駁半句。
原來大師兄是看中了自己的療傷毒蟲,怪不得。
「那療傷毒蟲明明……明明是大師兄借給小弟保命之用。只可惜小弟學藝不精,白白浪費了這寶物。回去之後,必定將剩餘的那些療傷毒蟲還給大師兄。師父要獎賞,要傳功,也理應是……是大師兄為先!」
果然,這話說出口,獅吼子偷看摘星子一眼,只見他的面色已經好轉了許多。
只是,這一番虎口逃生的念頭剛剛升起,就見摘星子手腕一抖,一股綠色的細細火焰,便直奔獅吼子而來。
「啊…………」一聲慘叫,瀰漫在樹林之中,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