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間答應了劉小雨，參加總部的這次隊長會議。
但是問及會議時間的時候，劉小雨說最好是在兩天時間之內趕去總部，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現在就出發。
楊間並沒有立刻出發，而是決定下午再走。
他覺得這件事情雖然重要，卻並沒有那麼急迫，反正高明已經死了，而且總部那邊有衛景和李軍兩個隊長守着，也不會生出什麼事情來，他可以在大昌市多待一會兒，順便做點準備什麼的。
不過他這裡剛答應沒一會兒，消息就已經傳回了總部。
曹延華聽到楊間會參加這次的隊長會議頓時臉上的苦悶和憂愁被衝散了不少。
“總算是得到了一個準確的正面回覆了，楊間還是老實人啊。。”這一刻，他心中甚至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比起那些人的藉口，推拒，敷衍，楊間這邊如此快的準確迴應，讓曹延華一下子感受到了世間還是有真善美的。
可儘管其他隊長各種推諉，拒絕，但是曹延華依舊不敢把話說重。
畢竟隊長個個都是頂尖的馭鬼者，嚴格說起來這類人已經不是正常的活人了，他們常年和厲鬼打交道，心中那份活人的感情逐漸喪失，除了自己約束自己之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約束的了他們。
“希望楊間的到來能釋放一個信號, 改變那些人的態度吧, 不然這事情還真難辦。”
待在會議室內的曹延華揉了揉腦袋，感覺有心無力。
自己總不能因爲這件事情就把秦老從雕像裡面拉出來吧。
他已經幾乎老死了，下一次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個問題，要是真的一旦醒不過來了, 別說隊長再也沒辦法約束了, 只怕總部的安全都很難保證。
“聽說島國那邊的除靈社更倒黴，已經被一隻厲鬼混進去了, 現在除靈社的很多成員都已經被靈異侵蝕, 生命都沒辦法保證，至於在島國內發生的靈異事件, 已經很少有人會去處理了，幾乎快到了失控的邊緣。”
對比之下, 曹延華覺得自己負責的總部似乎又沒那麼慘了, 至少大局穩得住, 隊長計劃的實行也很順利。
“王教授怎麼樣了，他醒了沒有？”忽的, 曹延華又問了問一旁的助理。
助理立刻道：“目前已經醒了, 不過狀態並不太好, 一直處於低燒狀態。”
“去看看。”
曹延華站了起來，立刻前往病房。
王小明的病房並不在醫院, 而是在總部用幾間房間臨時改建而成的。
雖然看似有些簡陋，但是這裡的儀器, 藥品都是最好，最昂貴的，甚至連醫生都是最權威的專家。
而這些配置，只是爲了延緩王小明的生命。
很快。
曹延華帶着助手來到了病房。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 他看見了此刻躺在病牀上的王小明。
此刻的他穿着病號服, 渾身消瘦，皮膚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了, 臉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臉上帶着一抹病態的紅暈，腦袋上的頭髮也全部被剃光了，鼻子上還帶着呼吸器。
顯然, 他的生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各種醫療手段強行續命的話，他早就已經死了。
不。
給王小明續命的並不是醫療手段，而是他那如頑石一般堅硬的意志力。
他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提前嚥下這一口氣。
“咳咳。”
一聲虛弱的咳嗽聲響起。
處於低燒狀態的王小明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明亮，還是那樣深邃。
“副部長，我看見你了，進來吧。”
王小明摘下氧氣面罩，雖然說話有氣無力，但依舊有條不絮。
曹延華帶着口罩，渾身消了毒，這才走進了病房，他說道：“王教授，今天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這幾天暫時還死不了，咳咳，可我也撐不了多久了，估計就在一個月內我就要死了。”王小明緩慢的說道。
曹延華嘆了口氣道：“你又何必那麼執拗，癌症對普通人是絕症，但是對靈異圈來說就和一個小小的感冒一樣，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總部有不少的靈異手段可以治癒你，有些靈異手段甚至都沒有副作用。”
“再不濟，你還可以成爲馭鬼者，總部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有些地方離不開你，希望你能以大局爲重，改變自己的想法。”
王小明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護工幫自己調整一下靠枕，讓自己坐起來。
護工將病牀升起來之後，王小明這纔開口道：“沒有誰是不能缺少，我也不例外, 既然我的身體到了極限，那麼我就應該遵循這個規律, 讓我就此死去, 我不想成爲馭鬼者，不願意被靈異力量拯救。”
“並不是我抗拒靈異力量, 而是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生命對我來說沒有了意義。”
“可靈異事件還未解決。”曹延華道。
王小明看了他一眼道：“靈異事件永遠無法徹底的解決，民國時期如此，現在也是如此，未來更是如此，我們只不過是兩個無用的裱糊匠罷了，決定未來的從來不是我們。”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我來這裡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曹延華說道。
王小明道：“看樣子楊間是答應了前來參加這次的隊長會議了。”
“你早就猜到了？”曹延華道。
“你來這裡除了告訴我這點之外還能告訴我什麼？難不曾是其他的隊長都改變主意了，願意聽你調遣？”
王小明道：“別太高估自己了，隊長的靈異力量駕馭到了這種地步，他們早就失去了掌控了，不過今天這個地步也早在預料之中。”
曹延華卻轉而道：“楊間今天下午會來總部，到時候應該會和我們碰面，你有信心說服他麼？”
“靈異總是充滿不確定性的，它能給你帶來絕望，也能給你帶來驚喜。”
王小明道：“反正你也有備選不是麼？”
“但沒有人比他更合適，這可是你說的。”曹延華道。
王小明沉默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我只是想要看看靈異這東西是否真的能夠窺視命運，如果我看的足夠遠的話，他的確非常重要，可惜未來我看不到了，你可以替我看看。”
曹延華還想再說什麼。
王小明卻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好了，我打針的時間到了，曹部長你可以先出去了，待會兒我還要睡一會兒，養好點精神見一見楊間。”
“那好吧，王教授你先休息，我下午再來探望你。”
曹延華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王小明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目送他離開，而一旁的護工則是在身邊忙活起來，替他換藥，輸液，小心翼翼的維護着這條脆弱的生命。
“那張人皮紙說我會死於癌症，看樣子確實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話，那麼這就是自己最好的結局了，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只是提前知道那麼多，還真是有些無趣.....但這種感覺還很的很不錯。”
好半響之後，王小明這才微微一笑，重新躺了下來，逐漸陷入了沉睡之中。
護工見到王小明睡着了，不敢打攪，只是把燈關了，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病房。
而大昌市的楊間卻提早下班回家了，然後進入了安全屋內，檢查着一些關押厲鬼的同時，也在做着一些準備。
他可不認爲這次去總部就只是單純的開會那麼簡單。
連總部那座城市的三位負責人之一的高明都死了，肯定有什麼兇險的事情發生。
哪怕不是靈異事件，也肯定涉及到了馭鬼者之間的爭鬥。
因此，必要的後手是要備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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