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是集團的董事長,他最大。
「那又如何,很快你就做不了主了。」
嘲諷地拋下這句話,宮御宸傲慢離去,只留下宮晟天在後面氣的跳腳。
宮晟擎讓宮晟華陪老太太回家,他則在宮御宸後面去了康欣園。
「您怎麼來了?」
「御宸,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聞言宮御宸也大致猜到了他的來意,抬了抬手,「坐吧。」
兩人坐下,阿南沏了一壺茶,宮御宸親手給宮晟擎倒上。
「為了東方彥吧。」
宮晟擎詫異,「你怎麼知道?」
「如果你不因為他找我,我會很失望。」
「……」宮晟擎沒懂。
宮御宸捻起茶杯沖他示意,兩人喝了一口茶,然後宮御宸才開口——
「宮晟天一定告訴你我把東方彥殺了。」
宮晟擎點頭,確實如此。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不認他,其實是在保護他,起初你怕我和我媽害他,後來你又怕宮晟天害他,你也挺不容易的。」
這話說到了宮晟擎心裏去,他無奈一笑,「御宸,你太聰明了,幸虧你一心向善。」
就這份睿智若是誤入歧途,絕對會引發一場重大的災難。
宮御宸毫不心虛地接受了誇獎,說他聰明睿智的太多了,他也這麼覺得。
「那你說我不來找你你會失望是什麼意思?」宮晟擎問。
「你不來找我說明你相信了宮晟天的話,我殺了你兒子你還不想辦法給他報仇嗎,這會兒應該在家裏研究計劃呢。」
那樣哪有時間來找他,真要找來不怕打草驚蛇他連他一起害了?宮晟擎並不是衝動的蠢人。
宮晟擎笑了,看着宮御宸眼中滿是讚賞,「你這心思呀就是太通透了。」
宮御宸也笑笑,又給兩人添了一杯茶,「你過來應該是相信我沒有殺東方彥,那我就說實話吧,我把他關起來了,你隨時可以去看看他。」
宮晟擎卻嘆了一口氣,面露愧疚,「我其實挺怕面對他的,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對他付過父親責任,每次看見心裏都不太好受。」
「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趕緊把他認了,省的他老是想要殺我。」
「這……」
「你擔心他會跟我爭奪家產,然後我會害他是不是?」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想要害他,可是你媽恨透了我們,一定會讓你不擇手段拿到宮家,你這次回來不又是受她指使嗎?」
「這很簡單,你讓東方彥放棄宮家繼承權不就行了。」
「人心啊,哪是那麼簡單的,明知道自己沒有也就不會想,可明知道自己可以擁有誰又甘心放棄。」
關於人心宮晟擎也看的比一般人通透,這就是他為什麼寧願不認兒子,也不讓兒子捲入宮家的權利漩渦中。
「真遺憾我沒有個像舅舅這樣的爸爸。」
宮御宸也是發自真心的感嘆,他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如果真是楚英,那他這輩子就不用想像了。
「舅舅什麼能力都沒有,你要是有像舅舅這樣的爸爸也得受委屈。」
「那你是打算一直不認他嗎?」
「只怕這輩子我們父子真是有緣無分了。」
至少在宮玥嵐活着的時候他不敢認,而宮玥嵐比他年紀小,肯定會死在他後面。
「也不用那麼悲觀,我媽已經開始轉變了,也許在不久之後對宮家就沒有那麼深的恨了。」
「是嗎?唉,你媽一輩子都活在仇恨里,是我們對不起她。」
「我也對不起她,所以我決定以後好好補償她,讓她開心點,宮家的東西我不稀罕,等我媽心結解開了我就還給你們。」
「你也算是宮家人,你放眼看看現在也就只有你能撐起宮家,別說這種傻話。」
宮御宸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彎了彎唇,「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你要不要見見東方彥?」
「不必了,知道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也不會傷害他。」
「除了沒有自由,什麼都有。」
舅甥兩個喝了一壺茶水,宮晟擎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晚上宮御宸和楚映雪去看望東方彥,雖然也是地牢,但是在這裏的待遇要比在宮晟天那裏好得多。
高床軟枕,有液晶電視機,還有獨立洗手間和衛浴,伙食都是六菜一湯有葷有素。
知道的他是階下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做客。
電視機上正重播今天京城大酒店宮家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他冷漠地看着他的父親和奶奶再次接納宮御宸。
桌上的飯菜都沒有動過,宮御宸和楚映雪來的時候就看見東方彥坐在床上眼睛緊緊盯着電視屏幕。
發現宮御宸來,東方彥淡淡地掃了眼,諷刺道,「來向我炫耀你的成功的?省省吧,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不放在心上你還看記者招待會幹什麼,自欺欺人。」
楚映雪看不慣他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輕嗤了聲。
東方彥攥了攥拳,沒反駁,沒說話。
「今天你爸來過了,宮晟天說我把你殺了。」宮御宸淡淡道。
東方彥眉頭微蹙,眼底有一抹流光閃過。
「你爸來質問我是不是把你殺了,你不問問,我把他怎麼樣了?」
像是故意在考驗東方彥的耐心,宮御宸把每一個字都說的慢條斯理。
東方彥咬着牙不為所動,他對自己說怎麼樣都不關自己的事,是宮晟擎不承認他。
可是,不承認他,又為什麼來質問宮御宸?
「宮御宸,你把他怎麼樣了?」
終於還是沒忍住,他想起母親的遺願,他想起母親對他說過父親是個好人。
「沒怎麼樣,他比你睿智多了,知道宮晟天可能是在騙他,所以他求我好好照顧你,不要傷害你。」
「嘁!」
東方彥輕嗤一聲,似有多麼不屑,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自己心裏鬆了一口氣。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明知道你是他親兒子,卻一直都不想承認你?」
「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的是有時候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以為的傷害也許是一種保護。」
「你別給我打啞謎,你到底要說什麼?」
東方彥低吼,對待宮御宸他沒有那麼好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