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進許家的花園，申小芙才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暮暮又出事了對嗎？」年以沫一張口便問道。

申小芙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想勸年以沫：「你和許暮雨的事早已經結束，不要再想那麼多了，以沫，不要再摻和進來了，你也明白的，許暮雨只會給你傷害。」

沉默了片刻之後，年以沫回道：「我已經到A市，我不放心暮暮的事兒，我得過來看一看，我……控制不住自己。」

申小芙心裡驚訝：「你過來了？」

年以沫點了點頭：「我之前在美國和浩淼見過面，他跟我詳細談了暮暮和慈心會的事，我也去查了一些資料，聽說他們那邊的人很善於給人洗腦，然後騙取錢財，所以對於暮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突然覺得可以理解了，並非完全是她的錯。」

「然後呢？」申小芙忍不住問。

「我想和暮暮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她應該是我人生的伴侶，」電話那頭，年以沫深深地吸了口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中文不好，只記住了這句話，那個女孩是我喜歡的，就算她有多麼不完美，我依舊割捨不下，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申小芙聽到這裡，半天沒說話了，雖然他不看好這段戀情，雖然對許暮雨早已灰心，可是，畢竟這是年以沫自己的事，是對是錯，作為外人，再說太多就不合適了。

「她現在失蹤了，你知道嗎？」申小芙問道。

「我爸跟我說了，所以我覺得自己必須回來，」年以沫說到這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明白，在暮暮心裡，我也許沒那麼重要，可是我相信，至少我回來，可以讓她多有一份機會恢復清醒。」

申小芙到底失笑笑：「以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是朋友，就不必說了，我準備和許家兄弟一塊去找他們的妹妹，至於之後，暮暮會做如何選擇，在我看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只希望她好好的，能夠回到正常的生活狀態，平平靜靜地活下去，這就夠了。」年以沫說著，竟笑了起來。

等掛斷的電話，申小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坐在花園的鞦韆架上。

一時之間，她也不想走開，拉住鞦韆架的繩索，慢慢的在那盪著，心裡還在想著剛才與年以沫的對話。

年以沫如此情深，卻付之於許暮雨，給出的愛情卻得不到回應，而年以沫卻甘之如飴。

說心裡話，申小芙不太能理解這樣的感情，可認真想了想，感情的事只在當事人雙方，局外人大概也只能袖手旁觀了。

「要不要聊一聊？」有人走到了申小芙面前。

申小芙抬起頭，看向站到她面前的余可：「好啊！」

余可大概沒想到，申小芙答得這麼爽快，明顯愣了愣，隨即低頭笑了笑：「我第一次來到許家大宅，就看到這個鞦韆架，當時一大幫孩子搶著坐上去，我連邊都沒沾上。」

申小芙一臉的莫名其妙，沒聽明白余可的意思。

余可不用邀請，便坐到了申小芙的旁邊：「當年我第一次來到這裡，那時候的想法，難道這裡是天堂嗎？」

申小芙：「……」

「聽不明白是嗎，」余可看向申小芙，臉是帶著幾分促狹：「我從小遭父母拋棄，被人送到了清竹福利院，其實我小時候見過你們，不過我相信，你們已經不記得我了。」

申小芙一臉驚訝，轉頭看向余可。

「我一直覺得自己挺幸運，一對美國夫婦來到青竹福利院，他們看中了我，然後帶著我去了另一個地方，我在新家庭里得到了溫暖，是被人寵愛的獨女，因為我的父母都是華裔，所以沒有人知道，其實我只是被收養。」余可說著，臉上微微地笑著。

申小芙：「……」

從余可口中講出來的身世，讓申小芙始料未及。

顯然也注意到了申小芙的神色，余可捂著嘴笑起來：「你別緊張，我和那個什麼許菀菀不一樣，不是來報仇的，在清竹福利院，我得到了大家很好的照顧，至今還心懷感激，所以每一年，我都會捐一筆錢，當然是匿名的，好吧，我又不太想讓人知道，我還有這一段的經歷。」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申小芙到底問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想跟你聊一聊。」余可仰頭望了望天：「我從小說知道，清竹福利院是申家創辦的，申家有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經常被父母帶到我們這裡玩，你肯定忘了，你的兩歲生日就是在福利院辦的，小朋友圍著你一起唱生日歌，然後吃著香香的生日蛋糕，我喜歡極了你身上的小公主裙，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樣漂亮可愛。」

「你開我玩笑吧？」申小芙笑了笑。

「我記得很清楚，在你生日後不久，我跟著養父母到了美國，那時我已經5歲，後來我爸爸媽媽帶我去迪斯尼，在那裡為我過了一個生日，那天，我終於成為了小公主。」余可說著，感嘆地搖了搖頭。

「其實……你一直得很成功！」申小芙發自內心地道。

余可笑了一聲，看向申小芙：「真的嗎？可我一直怕自己不夠好，所以我總是付出比別人多得多得努力，說起來真累啊！」

申小芙眼睛閃了閃，她突然覺得，余可並不是他們之前所看到的那麼……心機。

盯著余可瞧了半天，申小芙突然轉了話題：「你知道許暮雨的下落對嗎？」

余可很認真地回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其實在暮暮這件事上，我也非常困惑。」

「為什麼說……困惑？」申小芙不解地問。

「我的確是有意識地要接近許家人，包括許暮雨，這個家庭對我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余可說到這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指的是許光翼，你可能不相信，我一度有一個願望，希望成為許光翼的妻子，站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