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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保衛戰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偽證字體大小: A+
     

    壽喜領命,立即吩咐下去,有小太監一路飛奔,將月華請至悠然殿。

    月華情知必然是冷宮事發了,心裏早有準備,暗自盤算一路,向著太皇太後行過禮,看看屋裏陣勢,有些莫名其妙:「太皇太后宣妾身前來,可有什麼吩咐?」

    太皇太后也不多言,一指跪在殿中央的纖歌問道:「皇后可識得這個丫頭?」

    月華扭身看一眼,詫異道:「原來是你?難不成這是到太皇太後跟前給本宮告狀來了么?」

    「皇后識得她?」

    月華點點頭,一聲冷哼:「昨日妾身在乾清宮外散步見到了她,冒冒失失的,低頭走路不長眼睛,濺了妾身一身泥濘也就罷了,還差點將妾身撞倒。妾身問她是那個宮殿的,她說話還頗硬氣,妾身也是一時氣怒,就甩了她一巴掌,將她好生訓斥一通。沒想到她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什麼時辰?」太皇太后咄咄逼人地問道。

    月華淡然一笑:「昨日陰天,沒個日頭,確切的時辰妾身也不記得了,反正那時候御花園裏正亂,算起來,應該就是冷宮出事那個時候。」

    太皇太后盯着月華,眸光閃爍,將信將疑:「你說的是真的?」

    月華微微蹙眉:「怎麼了,有什麼不對?昨日人來人往的,應該有御林軍見到我們二人在乾清宮旁說話呢。只是這婢子出言不遜,我還真找不到見證,當時跟前的宮婢玉書剛打發回去煮涼茶。」

    太皇太后微微翹起唇角:「也沒有多大的事情,不過是哀家懷疑,昨日冷宮之事,與這個纖歌丫頭有關係,所以追問兩句。」

    月華「喔」了一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當時事發突然,妾身雖然的確是見過這個丫頭,但是其中也有可能有時間偏差,足夠她來回於冷宮和乾清宮之間也不一定,妾身不敢斷言。」

    太皇太後點點頭:「言之有理。」

    纖歌心中一陣焦灼,抬頭看一眼月華,解釋道:「昨日我家主子差遣我回來,路上人多,見了奴婢都冷嘲熱諷的,奴婢一路躲閃著走,所以才會繞到乾清宮附近,衝撞了娘娘。就算是借給奴婢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私自動這樣的手腳,還請太皇太后,皇後娘娘明察。」

    一旁的鶴妃唯恐不經意間就惹禍上身,追查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一時間默然不語,心裏暗自盤算。

    太皇太后一臉玩味地望着她,又看看鶴妃:「那為何還有另一位故人說她曾經在乾西四所附近見過你呢?」

    鶴妃的心裏一沉,面上有難掩的驚慌,已經有熱汗涔涔。

    倒是纖歌不慌不忙,沖着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纖歌在宮裏向來不敢張揚,還真不知道能有什麼故人。」

    太皇太后一扭身,指指纖歌,對賢嬪道:「你看看這個丫頭,你可識得?」

    賢嬪如今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不再像初出冷宮那日那樣激動。她歪著頭端詳纖歌半晌,有些疑惑:「聲音聽起來好像很耳熟。」

    太皇太后一點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着纖歌:「慢慢想,是不是你昨日剛剛見過?」

    賢嬪又疑惑地搖頭:「可是又不太像,那人明明是個小太監,可她是個女的。」

    鶴妃有些疑惑地問:「太皇太后的意思難不成是纖歌昨日見過賢嬪?應該不會吧?昨日妾身見到賢嬪的時候,已經打發了纖歌回來,兩人並未碰面。」

    她一插言,賢嬪頓時抖擻起精神來,沖着她橫眉立目:「你是誰?我和太皇太后說話哪裏容得下你插嘴?」

    「賢嬪妹妹難不成忘記姐姐了?我是鶴妃啊?昨日我們在御花園裏還見過的。」

    「御花園?」賢嬪苦苦思索:「對,昨日本宮是去過御花園,我去尋找我的孩子去了。你也在?那你見過他沒有?」

    眼看着又開始風言風語,太皇太后一聲怒斥:「夠了,閉嘴!」

    賢嬪好像極怕太皇太后,立即委屈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她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瘋癲,即便是指認了纖歌,怕是也做不得數,沒有人心服口服。

    太皇太后簡直是被落了臉面,有些羞惱,沖着殿外道:「把那個丫頭帶進來。」

    聽身後有畏畏縮縮的腳步聲,纖歌與鶴妃轉過身,見是鶴妃差遣了去伺候纖歌起居的丫頭清影,兩人對視一眼,不解何意。

    月華也並不識得清影,但是知道,太皇太后既然前來興師問罪,必然就有萬全的準備,不會冒冒失失地過來,被纖歌三言兩語就辯駁得鎩羽而歸。

    只是,纖歌自己說行事天衣無縫,如何就有這麼多的破綻,竟然還有人證不成?

    清影進到殿裏,向著太皇太后恭敬地磕頭行禮,怯生生地看了鶴妃一眼。

    太皇太后自鼻端一聲冷哼:「將你適才向哀家回稟的事情,向著你們主子重新說一遍。」

    清影低低地應是,抬眼偷瞧鶴妃,正好鶴妃向著她望過來,不禁一個寒戰,立即噤了口。

    「怕什麼,照實說就是!自然有哀家給你做主。」太皇太后趾高氣揚道。

    清影心一沉,下定決心,緩緩開口:「婢子是鶴妃娘娘差遣了負責照顧纖歌姑娘飲食起居的。昨日裏纖歌姑娘從外面回來,眼看着心事重重,婢子就沒敢打擾。只是今日晨起去給纖歌姑娘收拾房間的時候,見她昨日穿過的鞋子丟在床下。

    這些打雜的活計都是婢子來做的,所以婢子就想着昨日路上泥濘,鞋底怕是沾了髒東西,應該拿去刷洗晾曬了。誰知道拿出來一看,鞋底沾了許多的白灰。

    昨日婢子是聽聞了冷宮裏出事的事情的,心裏就有些納罕,專程繞到冷宮門口去看了一眼。雖然昨日出事以後,門口腳印凌亂,但是仍舊殘留着許多被雨水沖刷的白灰。所以奴婢認定,昨日纖歌姑娘肯定是到過冷宮。」

    一席話,令鶴妃和纖歌全都心中暗驚,她們自認為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竟然百密一疏,留下了破綻。

    昨日,纖歌是趁著看守冷宮的人都不在,偷偷在冷宮門鎖上暗中做了手腳,然後故意用石灰粉引出了冷宮裏的罪妃們出來哄搶,破門而出,逃離冷宮。

    她極為小心謹慎,扮作了小太監的模樣,因為衣服寬大,遮住了腳面,所以就穿了一雙自己平日裏穿的青緞素麵鞋,事成之後將衣服捆在石頭上丟進河裏沉了,沒想到鞋子上卻留下了痕迹。

    饒是她有心理準備,已經想好了辯解的方法,但是如今清影的出賣,令她措手不及,一時間哪裏知道如何解釋?

    「影兒,我知道,娘娘讓你伺候我,你心裏不服,曾經數次在娘娘跟前挑起事端,議我是非。這些也都罷了,可是你可知道,你這樣捕風捉影地陷害我,一樣也會連累咱家主子?你為了出這口氣,做出這樣賣主求榮的事情,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鶴妃聽她提醒,也立即明白過來纖歌的意思,附和道:「不就是你上次在本宮面前數落纖歌的不是,被本宮指責一通,你就懷恨在心了不是?」

    清影面對着兩人的指責,有些膽怯,搖搖頭:「清影這並非是賣主求榮,也沒有說一句假話,是纖歌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婢子就要揭發她。」

    纖歌對着清影言之鑿鑿,沉聲反駁道:「胡說八道,昨日我的確是跟隨娘娘出去了不假,沿着御花園行了一周,但是從未去過什麼乾西四所,你這不是血口噴人是什麼?」

    「呵呵,纖歌,這麼多的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么?」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纖歌心裏叫苦不迭,此事的確是自己一時疏忽,被清影捉住了把柄,即便是皇后也不能給自己做主了。因為,自己是從冷宮過來之後,毀滅了所有罪證,再三思量,覺得危險,方才去尋的月華,其間的確是有一段時間的差距,若是太皇太后仔細深究起來,自己也無法辯駁。

    只是,俗話說的好,「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最後關頭,自然是要咬緊牙關,說什麼都不能承認。

    一旁的鶴妃眼見太皇太后搜羅了這多的人證物證,容不得纖歌狡辯,扭頭對纖歌道:「當初廉妃娘娘不分青紅皂白,羞辱於你的確有失妥當,但是廉妃娘娘懷的畢竟那是皇家血脈。如若你果真這般心計,陷害廉妃娘娘,就如實招認了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宮念在你我主僕一場的份上,總是會顧及舊日情誼的。」

    這話便是隱含了一點的警告之意,讓纖歌將所有事情一併承擔下來。她的廣袖羅衫被汗水貼合在身上,已經隱約顯出婀娜玲瓏的曲線來。

    果真是如纖歌所料。

    月華也淡然笑笑:「此事若是果真做了,計謀雖然高明,但是手段也拙劣。這後宮里人來人往,這麼多耳目,若是去了,還能沒人看見?」

    纖歌急得快要哭出來:「纖歌委實冤枉,那鞋底的白灰奴婢全然並不知情,簡直百口莫辯。再而言之,昨日滂沱雨後,若是婢子鞋底果真有白灰,一路行過來,也早就乾乾淨淨的了,如何還會殘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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