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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上最強贅婿 - 第306章:拯救國君!仇妖兒之信!字體大小: A+
     

    「陛下這幾天都宿在我房中,都怪我貪歡,陛下剛才忽然之間就渾身不動了,不會說話,整個人都癱瘓了,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種妃滿臉淚水,甚至不顧自己的身體會被看到。

    當然黎隼是宦官,沈浪是晚輩,這個時候根本顧不得什麼了。

    千萬不要是腦溢血,千萬不要。

    一旦是腦溢血的話,就需要做開顱手術。

    而在這個世界做開顱手術,基本上也是必死無疑了。

    千萬也不要是中毒,更不要是浮屠山的劇毒。

    那樣的話,越國高層的鬥爭瞬間就會進入白熱化,甚至爆發內戰。

    現在沈浪和寧政王子的勢力還太弱小,一旦爆發內戰,他們甚至不夠資格參與這個權力的遊戲,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之夭夭。

    沈浪趕緊用X光眼透視國君的全身,尤其是大腦。

    不是腦溢血。

    他不由得暫時鬆了一口氣。

    接着仔細觀察血管內是不是有些詭異的劇毒能量?

    沒有!

    也不是中毒!

    最後,沈浪在國君腦內血管內看到了一片陰影。

    腦梗塞。

    應該是血栓引起的腦梗塞。

    還好,還好,還好!

    沈浪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

    急性急性腦梗塞有六個小時的黃金時間,只要在這個世界內疏通血管,強求缺血半暗帶,還是能夠拯救過來的,如果拯救及時的話,甚至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但這又是一個非常要命的急症。

    拯救不及時的話,可能不止全身癱瘓,甚至會直接導致死亡。

    而在這個世界,此病應該是無解無救的。

    「沈浪,有救嗎?有救嗎?」種妃哭泣道。

    她整個人真的要急瘋了,無比的愧疚。

    她覺得若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國君也不會發病。

    這一年來她和國君冷戰,不知道空曠了多久,而她正處於女人最成熟的年齡,火焰被國君這一點起來,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就熄滅。

    所以這兩天,她就趁機纏着寧元憲,貪歡了多次。

    馬上風這個病她是聽過的,而且基本上是沒救的,如果國君因為這而死的話,那她真是萬死莫辭了。

    沈浪道:「娘娘寬心,陛下這不是馬上風。」

    種妃哭道:「能不能救?能不能治?」

    沈浪道:「我儘力而為,七八成把握!」

    種妃道:「那你快動手,快動手,我求求你了。」

    沈浪道:「種妃,您趕緊穿上衣服,離開陛下的身體。」

    距離國君發病剛剛過去半個多小時,種妃和黎隼都不敢動彈,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

    聽到沈浪的話后,國君和種妃的身體這才分離。

    心腹侍女用被單上前,包裹種妃的身體。

    她也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這裏。

    「種妃,您的性情比較急,所以留在這裏也沒有用,不如您先去另外一個房間。」沈浪道。

    種妃道:「我現在真的不想離開陛下半步,否則我會發瘋的。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裏,我不說話,也不出聲。」

    沈浪無奈地點點頭,然後,上前先為國君做臨時簡單的急救措施。

    「黎公公,陛下大腦內的一根血管被堵住了,需要立刻疏通。」沈浪道:「兩個時辰內一定要完成,否則會有嚴重的後遺症,甚至會導致偏癱。」

    黎隼公公道:「宮內的一切都有你說了算,每一個人都聽你指揮,只要你能救活陛下。」

    在現代社會,這種兇險的腦梗越基本上是要做手術的。

    當然隨着技術的先進,可以做相對微創的手術。

    但在這個世界,沈浪沒法對大腦做手術。

    那應該怎麼救?

    第一種,用一種特殊的能量進入血管之內,直接沖開血脈裏面的堵塞。

    在這個世界,確實有這種東西,比如最低等級的黃金血脈蠱蟲。

    但是之前就說過,除了姜離血脈者,任何人都承受不了哪怕最低級的黃金血脈蠱蟲,直接會爆體而亡,相比國君寧元憲也不例外。

    那就只能用第二種辦法。

    用細微之極的銀針,刺入國君大腦裏面,準確找到血管堵塞區,然後用內力震開這些堵塞,恢復血管暢通。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牛逼之處了。

    在現代地球,根本沒有人能夠將柔軟的銀針刺穿顱骨。

    但是還有一個麻煩,腦子太脆弱了,受不了任何傷害,哪怕是細微的銀針刺穿也會造成嚴重後果。

    大腦內部的神經極度複雜,極度脆弱。

    所以,不但要將銀針刺入大腦之內,還要讓銀針在腦內拐彎,避開腦內敏感脆弱的地方。

    這就千難萬難了。

    沈浪計算過路線,這根銀針至少要有十九厘米,而且要拐彎三處。

    寧潔長公主武功很高,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沈浪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大宦官黎隼聽過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寧潔長公主的武功或許能夠做到,但是……還是有風險,至少要宗師級的高手。」

    「我來……」

    忽然,一個身影忽然從黑暗中分離了出來。

    沈浪一愕。

    這個人之前在哪裏啊?彷彿會隱身一般,他其實一直都在的。

    「義父!」

    大宦官黎隼上前見禮。

    沈浪知道此人是誰了。

    老祖宗黎穆。

    越國六大宗師之一。

    只存在傳說中的老太監。

    沈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真正的鶴髮童顏。

    眉毛和頭髮都是雪白的,但是面孔光滑,連一絲皺紋都沒有。

    真正的慈眉善目。

    他應該算是國君的影子了,時時刻刻都在保護寧元憲。

    「我行嗎?」

    黎穆大公公道。

    沈浪道:「行!」

    有這位大宗師在,當然好。

    接着,沈浪道:「大黎公公,麻煩你去找黏土來,我要在最短時間內製作一個陛下頭顱的模型。」

    黎隼大公公飛奔而出,很快拿過來了黏土。

    沈浪用黏土,一比一製作了國君寧元憲的頭顱模型。

    「陛下大腦血管堵塞區在這裏,缺血半暗帶在這裏。」

    「老祖宗您銀針刺入這裏,這裏,這裏都要拐彎,避開腦內最脆弱的危險地帶。」

    「將銀針刺入堵塞的血管之後,用力要極度精準,能夠疏通血管,但是又不能傷害血管。」

    沈浪極度精準地給出了每一個數據,並且在模型內標註得清清楚楚。

    老祖宗黎穆點頭道:「我試試看,時間非常緊迫嗎?」

    沈浪道:「距離陛下發病不到半個時辰,還有兩個時辰左右的黃金搶救期。」

    老祖宗黎穆手中捏著一根比頭髮絲還要細的銀針,柔軟程度也和頭髮有一比。

    正常人想要用它刺穿顱骨完全是痴人說夢。

    「噗刺……」

    老祖宗運力於銀針,猛地刺入。

    這次用的是豬頭蓋骨做實驗。

    輕而易舉,這柔軟細緻之極的銀針刺穿了豬頭蓋骨。

    沈浪嘆為觀止。

    這太難了。

    刺穿之後,老祖宗黎穆立刻換了一個銀針。

    連續試了三次之後。

    他開始用自己的顱骨做實驗,因為擔心人顱骨和豬不一樣。

    「噗刺……」

    輕而易舉,他刺穿了自己的顱骨。

    那麼刺穿顱骨該用多大的力道,他已經完全掌握了。

    接下來,黎穆老公公開始練習下一步。

    用沈浪用黏土做的頭腦模型做實驗,練習銀針拐彎。

    這次沈浪真是驚呆了。

    這根銀針在他手中就彷彿有生命一般,在他內力的操縱下,竟然靈活地彎曲遊走。

    哪怕再小的縫隙它也輕而易舉鑽入。

    在模型上練習了幾次后,老黎公公決定用活人練習。

    「黎隼,你來!」

    老宦官黎穆道。

    最後,他用自己的義子黎隼做實驗。

    因為沈浪說過,每一個人大腦內的構造幾乎都是一樣的。

    國君血管堵塞的位置,在黎隼腦內也可以找到,只不過沒有堵塞而已。

    關鍵是人家黎隼公公好好的,沒病沒災,卻要被銀針刺穿腦子。

    深深吸一口氣。

    「噗刺!」

    老祖宗手中細長的銀針猛地刺入黎隼大腦之內,然後他完全憑藉之前的記憶,讓銀針靈活拐彎遊走,避開大腦之內危險地帶,直接到達目標位置。

    「對,就是那裏,完全準確。」沈浪道:「不過,黎隼公公血管是完好的,您就不用刺穿了。」

    「噗刺……」

    老祖宗黎穆還是微微用力,直接刺穿了黎隼大腦內那根血管。

    黎隼臉色微微一變,但是一動不動。

    沈浪看得一呆。

    這還沒有完,黎穆接下在實驗內力釋放,他要找准一個力度,足夠震開血管堵塞,但是又不會傷害血管。

    於是,他手指間的內力不斷釋放。

    一次比一次強。

    他要找到人體血管承受的極限。

    頓時,黎隼公公臉色一次比一次發青蒼白,最後整個人彷彿要昏眩過去。

    沈浪內心無比感動震撼。

    這三黎對國君的忠誠真的是無以復加。

    黎隼完全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冒險,目的就是為了一會兒給國君救治的時候毫無差錯。

    「差不多了,可以了。」沈浪道:「老祖宗,您再繼續下去的時候,黎隼公公的血管就要受傷了。」

    「還有,銀針暫時不要拔出來,過一會兒再拔出!」

    老祖宗黎穆這才停止了實驗。

    黎隼公公渾身顫抖,強行忍住不倒下。

    「我差不多有數了。」老祖宗黎穆道。

    ………………

    接下來,在沈浪的指導之下。

    老祖宗黎穆就要正式對國君施針了。

    沈浪看得出來,黎穆非常緊張,甚至呼吸都有些不暢。

    越國的幾個大宗師,沈浪已經見了四個人。

    幾乎每一個都有血有肉,拋開光環之後,其實每個人都是凡人。

    眼前黎穆老祖宗也是如此。

    並沒有大宗師高高在上的氣派。

    長長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老祖宗黎穆彷彿瞬間進入了另外一個境界。

    心如止水。

    有點像是井中月,從波瀾亂顫,徹底進入精緻狀態。

    然後,他抽搐了一根全新的銀針。

    在國君後腦部位,找准一個點,然後猛地刺入。

    輕而易舉刺穿了顱骨。

    然後,銀針開始拐彎遊動。

    沈浪看得清清楚楚,動作精確無比,毫無偏差。

    僅僅幾秒鐘后,銀針找准了堵塞的血管,輕而易舉刺入進去。

    第二階段完成。

    接下來是第三階段,用內力震開血管內淤積血栓,恢復血管暢通。

    這真的是如同變形金剛做刺繡。

    有萬斤之力,卻只用一兩。

    「噗……」

    內力吐出。

    瞬間,國君寧元憲腦補血管內的淤積處猛地被震散。

    血液恢複流動。

    暢通無阻。

    缺血半暗區,很快恢復了供血。

    成功了!

    沈浪長長鬆了一口氣。

    直接坐到椅子上。

    「怎麼樣?怎麼樣?」種妃顫抖道。

    沈浪道:「成功了,陛下沒事了。」

    種妃雙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上。

    ………………

    又過了好一會兒。

    國君寧元憲的眼球開始轉動。

    接着,嘴角開始微微顫抖。

    但是身體還是處於麻痹狀態。

    在沈浪的智慧下,種妃和黎隼公公為他按摩軀幹,恢復神經功效。

    又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國君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他目光望向了沈浪。

    說真的,當腦梗發生的那一剎那,他的內心是絕望的。

    甚至感受到了死神的降臨。

    當時他腦子裏面浮現的人是沈浪。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能夠救他的話,那只有沈浪了。

    果然!

    沈浪真的救了他。

    萬幸有沈浪。

    萬幸爺倆有緣分。

    否則,今日寧元憲就算是完了。

    剛才半個多時辰,他真的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從今以後,爺倆的關係更加密不可分了。

    「謝謝,謝謝你。」種妃握著沈浪的受,又笑又哭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我以前誤解了你,對你喊打喊殺的,對不住了!」

    「這次事情是師師不對,從今往後我會感激你的,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真是一個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種妃言語凌亂,詞不達意。

    但也從中看出她確實沒有什麼心機,性情直爽。

    寧元憲揮了揮手。

    老祖宗黎穆,黎隼公公退了出去。

    種妃一愕道:「我也要走嗎?」

    國君點了點頭。

    種妃依依不捨地退了出去。

    頓時,房間內就剩下寧元憲和沈浪二人。

    ………………

    沈浪的搶救實在是太及時了,僅僅不到一個小時就疏通了血管,比現代醫學還要快。

    所以寧元憲的身體機能幾乎沒有受到什麼損害。

    當然,他現在依舊乏力,整個人依舊麻痹。

    甚至嘴巴說話也不大利索。

    「小混蛋,寡人欠你一命,這下人情算是還不清了。」寧元憲虛弱道。

    沈浪道:「寧焱和我睡在一起了,所以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話一出,寧元憲手抖了一下。

    哪怕對有我救命之恩,也阻擋不了我想要揍你的衝動。

    「有人下毒害我嗎?」寧元憲問道。

    這個答案對他非常重要。

    而這個時候沈浪如果說有人害他,那整個越國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首先有嫌疑的就是種妃,畢竟國君是在她床上發病的。

    種妃有嫌疑,三王子就有嫌疑,種氏家族也有嫌疑。

    所以沈浪這個時候進一句讒言,殺傷力巨大。

    但是沈浪搖了搖頭道:「沒有,這是陛下自己身體的原因。」

    國君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寧願是自己身體出了毛病,也不願意是有人害他。

    如果這是有人出手相害,那就太誅心了。

    「我,我身體很好的啊。」寧元憲道。

    寧元憲的身體確實算是很好的,五十幾歲的人了,看上去最多四十,完全是一副壯年的樣子。

    沈浪欲言又止。

    「怎麼?」寧元憲顫抖道。

    沈浪道:「陛下,您最近是不是覺得手抖,靜止放在那裏的時候,就不由自主會震顫。但是拿着東西反而沒事?」

    寧元憲點了點頭。

    這個癥狀,他去年就發現了,所以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拿着一件東西把玩,確定自己雙手靈活。

    沈浪道:「那您有沒有覺得肢體有點僵硬?」

    寧元憲道:「很偶爾。」

    沈浪道:「那最近睡眠呢?」

    寧元憲道:「不太好。」

    沈浪心沉了下去。

    寧元憲道:「怎麼了?有什麼壞消息,我能承受得住。」

    沈浪道:「如果我沒有診斷錯的話,您可能患上了一種非常稀罕的病症,運動障礙疾病,我們給他命名叫作帕金森綜合征。」

    寧元憲臉色一變,拳頭一握。

    閉上眼睛。

    為何會這樣?

    他身體明明很好的啊。

    寧元憲道:「能治嗎?」

    沈浪道:「能緩解,無法根治。」

    寧元憲往後一躺道:「那……那寡人還能活幾年?」

    沈浪道:「這陛下請放心,若臣精心照料,陛下再活十幾二十年問題不大。但是……這種病會日益發展,您的肢體震顫會越來越明顯,到後面可能走路都成問題,只能坐在輪椅之上。」

    寧元憲仰起頭,整個人陷入痛苦之中。

    足足好一會兒,他開口道:「那距離我無法走路,大概還有多少年?」

    沈浪道:「大概六七年。」

    寧元憲眼角濕潤,流出淚水。

    他是一個精緻的人,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健康強壯的。

    他想着自己至少能夠健康到八九十歲,長命百歲也沒有問題的。

    但是現在……

    這個消息如同雷霆。

    足足好一會兒,寧元憲睜開眼睛。

    「孩子,一個君王不能露出虛弱姿態,否則臣子就要失去敬畏,周圍的敵人也會露出獠牙。」

    「寡人的時間不多了,不多了!」

    「在寡人徹底虛弱之前,奪嫡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一定要有結果!」寧元憲道:「否則等等我癱在床上不能走路的時候,就震懾不了寧岐和寧翼了,到那個時候越國可能會爆發內戰,甚至可能東西分裂,我承受不了這個後果,那樣我寧氏的基業就完了。」

    沈浪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道:「陛下,天涯海閣掌握了不少上古文明,神秘莫測。或許他們有徹底拯救陛下的辦法。」

    「不!不!」寧元憲道:「不找他們,不找他們,我寧可癱在床上,也不找他們。若是姜離陛下贏了,這些勢力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此時,寧元憲絲毫不掩飾對天涯海閣的厭惡之意。

    接着,寧元憲問道:「沈浪,你說說看,寧岐和寧翼兩人,誰更適合繼承寡人的王位?」

    沈浪道:「寧政殿下。」

    寧元憲無奈道:「寡人問你寧岐和寧翼二人誰更適合。」

    沈浪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陛下,祝氏勢力太大了,而且和大炎帝國關係太密切。如今大炎帝國的新政已經進入尾聲,一旦它徹底完成中央集權,那周圍的諸侯國還能不能保持獨立?大炎帝國會不會吞併掉我們?一旦到了那一日,祝氏家族會成為大炎帝國吞併我越國的先鋒。」

    國君也深知這一點,但是之前他身體康健的時候,還能努力迴避這件事。

    他覺得自己時間還很多,有足夠的經歷和時間解決這個問題。

    等祝弘主逝去后,祝氏家族就失去了旗杆。

    但是現在國君的時間也不多了。

    沈浪道:「我想陛下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任由三王子寧岐發展起來,就是為了擺脫這個局面,為越國的未來提供另外一種可能性。」

    寧元憲點頭承認。

    沈浪道:「祝相為了讓您消除戒心,所以長期養病在家,完全沒有絲毫權臣姿態。但是最近,祝相卻露出了一絲獠牙,對您進行了一定的震懾。」

    因為沈浪的原因,國君寧元憲在這次危局中大獲全勝,聲譽到了巔峰。

    所以宰相祝弘主又露面出手了幾次,壓制了書生哭聖廟事件,壓制了太子一系對張翀的進攻。

    雖然表面上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國君,都符合國君的心意。

    但這也是向天下所有人表現他的力量,也是想國君展示他的力量。

    寧元憲道:「那寧岐繼承王位呢?」

    沈浪道:「也不行。」

    寧元憲道:「寧岐還是非常出色的,他應該能夠鎮住種氏和薛氏。」

    沈浪道:「對,我相信三殿下能夠鎮住種氏和薛氏。但是,他阻止不了文武分裂。祝氏家族不會容忍三殿下上位,種氏和薛氏則不會容忍太子上位!雙方雖然沒有撕破臉皮,但已經不死不休。」

    沈浪接着道:「相反,寧政殿下上位,對於雙方而言,倒是一個勉強能夠接受的結果。」

    寧元憲皺眉道:「不行,你不要亂夾帶私貨,寧政太弱了。」

    沈浪道:「不,寧政殿下一點都不弱,他只是正!」

    寧元憲道:「不行,不行,寧政不可能鎮得住種氏,也不可能鎮得住祝氏。」

    沈浪道:「若祝氏和種氏雙方兩敗俱傷呢?寧政麾下有姜離陛下血脈者的輔佐,未來不可限量,或許能夠成長為一支無比強大的力量。」

    寧元憲還是搖頭:「寧政太弱,太弱了。」

    沈浪道:「寧政殿下未來有我金氏,有卞氏,有張翀輔佐,哪裏會弱了?」

    寧元憲道:「除了你金氏之外,沒有人會理會寧政。」

    沈浪道:「那也要怪您自己,您平時對寧政殿下如此厭惡漠視,所以天下群臣也跟着藐視寧政殿下。只要您自己態度改觀,只要寧政殿下表現出強大的力量,卞氏和張翀自然會靠過來。」

    聽到沈浪的責備,國君也沒有發怒,因為他說的是實情。

    接着沈浪道:「陛下,您壓根沒有讓寧政殿下試過,如何知道他不行?」

    國君皺眉不語,他還是感覺到頭痛,便再一次閉上眼睛。

    沈浪道:「雖然您這次腦梗塞時間很短,但對身體損傷還是挺大。起碼半個月要卧床休息,這個時候您不能上朝,屆時會發生什麼局面?」

    寧元憲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這一病倒,後果肯定非常嚴重。

    半個月不上朝,足夠讓朝局動蕩。

    沈浪道:「您病倒不能上朝,這段時間局面一定會惡化。屆時太子殿下和三王子都會有動作,他們的奪嫡會瞬間變得激烈。最關鍵的是南毆國戰局,還有楚國那邊,我們的外部環境會立刻變得險惡起來。」

    「尤其是是楚國那邊,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畢竟您生病就變得虛弱了,周圍的敵人當然會露出獠牙,想要趁機瘋狂咬上一口。」

    「所以現在想要通過談判來解決越國和楚國的爭端已經完全不可能了,除非我們越國妥協退讓。」

    「而我們一旦退讓的話,楚王只會更加仗勢欺人,步步緊逼,甚至會出現明明是我們越國打贏了,卻要簽下喪權辱國的條約。」

    寧元憲點頭。

    楚王這個人他太了解了,貪婪狡詐,老奸巨猾。

    在談判桌上哪怕越國有一點點退讓,他就會獅子大張口,之前答應的全部推翻。

    說不定又要讓越國割讓幾十裏邊境線,又要讓越王公開道歉,又要讓越國賠款百萬金幣。

    甚至趁著越王生病,他還會做出一些危險的舉動進行試探。

    沈浪道:「所以談判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我們直接來一場邊境會獵。贏者獲得割地,賠款!」

    「四個月後您身體已經康復了,再一次精神奕奕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屆時您只要在邊境會獵徹底擊敗楚王,那楚王就會徹底縮了,您的名聲會再一次如日中天,徹底抵消這一次生病而帶來的負面效應,不管是您的臣子還是您的敵人,都會對您重新變得畏懼。」

    「所以這次邊境會獵,我們不能勢均力敵,雙方勢力要無比懸殊,讓楚國覺得必勝,這樣他才會徹底心動。」

    「我從零開始招募新兵,四個月內將他們練成無敵精銳。」

    「兩千新軍擊敗楚國五千精銳,這個戰果絕對輝煌,絕對震撼,絕對奇迹!」

    「陛下,現在的您尤其需要這麼一場奇迹性的勝利,對楚王,對國內的臣子,對南毆國都是巨大的震懾。」

    「這樣的勝利,擁有驚人的性價比,不需要十萬大軍,也不需要天文數字的軍費,但是獲得的效果卻是一樣的。」

    寧元憲道:「如果輸了呢?」

    沈浪道:「天下人都以為我們會輸,但我能保證不會輸!如果輸了,我帶着寧政殿下逃之夭夭,出海去怒潮城,徹底放棄奪嫡。如果我成功了,陛下……」

    寧元憲道:「你又想要什麼?」

    「您正式給寧政奪嫡的機會,讓他擔任天越提督!」沈浪道:「而且,讓寧政殿下擴軍五千。」

    天越城的提督。

    掌管整個國都的城衛軍,絕對是天下第一提督。

    而且現在天越城提督是太子的人,此人屢次冒犯沈浪。

    在城門堵沈浪,要抓捕的人是他。衝進寧政府,要將沈浪抓走的人也是他。派出幾千大軍包圍沈浪的人,還是他。一旦奪走了天越提督一職,就等於給太子一次巨大的打擊。

    而對於寧政來說,完全稱得上是一飛衝天。

    這就等於國君寧元憲向天下宣告,寧政正式獲得了奪嫡的資格。

    沈浪說得對。

    寧元憲無比需要這麼一場勝利。

    如果沈浪真的能夠成功創造奇迹,那真的是一箭三雕。

    但是寧元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荒謬。

    從零開始招兵,僅僅四個月時間,就練成天下無敵的第一精銳?

    這怎麼可能?

    一旦邊境會獵,楚國一定會出動最最精銳強大的軍隊。

    上一次邊境會獵,寧元憲還輸給了吳王。

    而楚國最精銳的軍隊,比吳國更強。

    近十幾年來,越國基本上沒有打仗。

    而楚國在西邊和乾國,梁國可謂是衝突不斷,戰亂不斷。

    某種程度上,楚國軍隊更加驍勇善戰一些。

    沈浪剛剛訓練四個月的兩千新兵,想要擊敗楚國五千最精銳的部隊?

    看上去真像是天方夜譚,白日做夢。

    但是沈浪所有吹過的牛,全部都實現了。

    這不過這一次吹的牛更大了。

    怎麼辦?

    要不要賭一下?

    放在之前,國君是真不願意賭。

    但經過這一次生病,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是沈浪將他救了回來。

    這本身也是奇迹。

    或許這個孩子就是上天賜給他的。

    寧元憲望着沈浪良久道:「沈浪,我不信寧政,但是我信你。讓你從零開始練兵,並且進行邊境會獵。如果你輸了,你立刻走,遠走海外,越遠越好!按照你的說法,得了那個帕金森病,我的時間不多了。一旦我真的虛弱下來就再也保護不了你了,寧翼和寧岐是不會放過你的。」

    寧元憲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一許哀傷。

    接着,他精神一震道:「若這次你贏了,我正式給寧政奪嫡的機會,冊封他為天越提督,擴軍五千。」

    沈浪伸出手道:「一言為定!」

    國君伸手相握:「一言為定。」

    儘管他很用力忍住,但手還是有點震顫。

    「陛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一戰奇迹,我不止為寧政殿下,更為了您!」

    ………………

    沈浪回到家中!

    見到了一個久違之人,頓時無比驚喜。

    雲夢澤,那個古道熱腸,為了他和寧焱返回炎京,到處求人,到處受人白眼的帝國大使。

    「哥!」

    「浪弟!」

    沈浪和雲夢澤相擁!

    「浪弟,我真是一個無用之人,辛苦奔波幾個月,還不如寧寒的半封書信。」

    雲夢澤再一次自嘲,這幾個月他真是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和諷刺。

    接着,接着他稍稍猶豫一下,道:「浪弟,我這裏有個消息,你或許想要知道,仇妖兒在海外立國了。」

    ………………

    註:今天兩更一萬七千多,我還要繼續碼字存稿,拖延了兩日,明天一定要回家過年了,一整天都會在路上奔波。糕點真是拼到極限了,兄弟們助我一臂之力呀!

    謝謝抓貓的土拔鼠的幾萬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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