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背叛了我的妻子,害得她鬱鬱而終,也沒能照顧好我們的女兒,讓她受了很多苦,我對不起她們。」
「佛祖若是聽得到,能不能代我告訴她,我真的很後悔當初那樣對她。往後的日子我會日日給她祈福,讓她在下面安息……」
陸正邦聲音聽起來很誠懇,陸芷韻想像着他現在的神情,大概是很真誠的,真是一個很會演戲的男人。
他嘴裏說出來的後悔,陸芷韻一個字都不信。
陸正邦在那裏後悔了一會,突然伏地大哭,「玉蘭,你能聽到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讓你遭受那些的。我也是沒辦法,再加上當時被豬油蒙了心,盧芳兒也不知道給我灌了什麼迷魂藥,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後悔自己當初做的決定。玉蘭,都怪盧芳兒,你要找也去找她,都是她攛掇我的。」
「玉蘭,芷韻現在也很大了,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能不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保證,後半輩子我一定會誠心懺悔的。」
陸正邦一會求佛祖,一會求白玉蘭,聽着他那些偽善的話,陸芷韻都快吐了。
他求了個遍,卻始終在含糊其辭,不肯明確說出來他當初到底怎麼害了白玉蘭。
這種虧心事做多了的人,大概連佛祖都信不過。
不然佛祖要是真的有靈,還能容忍他在這世間蹦躂這麼久,早一道天雷把他劈了。
聽着陸正邦在外面顛三倒四近一個小時,陸芷韻聽了一耳朵的後悔,真正有用的東西卻沒多少。
陸正邦出去后,盧芳兒又重新進來。
她倒是比陸正邦虔誠一些,對着佛祖姿態恭敬地下拜,然後便絮絮懺悔了起來。
「佛祖,我有罪,我當初仗着年輕勾引陸正邦,生下了一個女兒,讓陸正邦和他的原配妻子離心。後來即便是得知了陸正邦為了財產殺害了他的妻子,我也沒有勇氣去揭穿他。」
「因為我和孩子需要他啊,我也是迫於無奈。這些年陸正邦也不斷的在我們的婚姻中背叛我,他現在甚至要拋棄我,就因為我沒有給他生一個兒子。」
「這些年,我跟着他也受盡了委屈,我覺得這些都是對我的懲罰,我都認了。我欠了的罪孽也還清了,只希望冤有頭債有主,白玉蘭要找就找陸正邦,不要來找我。當年陸正邦害她,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盧芳兒說着說着也涕泗俱下,「佛祖想再懲罰我都是我應得的,只希望放過我的嬌嬌,孩子是無辜的,當年不懂事才跟着我做了些壞事,好在沒造成什麼大的影響,希望佛祖開眼。」
這兩個人,都在把責任往對方身上推,希望白玉蘭的鬼魂去找對方。
十多年的夫妻,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笑話。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對,這夫妻兩個人,連同林鳥都算不上,辱鳥了。
不過盧芳兒多少比陸正邦還有一點點人性,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子。陸正邦眼裏,這兩個女兒就是他往上爬的工具,若是別人有需要,大概反手就能送人。
終於,盧芳兒也結束了,陸芷韻疲憊的按了按眉心,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菩薩,輕聲問:「佛說因果輪迴,惡有惡報,怎麼陸正邦的惡報,還沒來呢?」
菩薩嘴角帶着笑意,當然不會回答她。
陸芷韻笑了笑,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起身離開了內室。
當夜,陸正邦帶着盧芳兒一起住在了寺里,陸芷韻則早早離開了。
這兩個人不在,陸若嬌晚上也沒有回去,夜裏等到傭人都睡下之後,陸芷韻悄悄溜到了陸正邦和盧芳兒的房間里。
她前幾天白天趁著家裏沒人在這兩個人床下放的微型音響和竊聽器,她要趁機會拿走,否則後面被陸正邦或是盧芳兒發現難免惹他們懷疑。
手摸到自己放東西的地方,陸芷韻身體一僵。
東西不見了!
她又來回在那裏摸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陸芷韻一下子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當時將東西貼在床頭後面,平時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去查看,怎麼會不見了。
陸芷韻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沒有之後她很快冷靜下來,飛快地離開了盧芳兒的卧室。
她不確定這兩個人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自己做的了,回到自己房間里許久,吊著的那口氣才緩緩松下來。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倒不是害怕,就是有種計劃被打亂的無措感。
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陸芷韻想和秦寒夜商量一下,看到時間最終還是決定明天再說。
腦海中計劃着,萬一被陸正邦發現全身而退的方法,陸芷韻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陸芷韻盯着兩個大黑眼圈醒來,發現手機上又不少未接來電。
都來自同一個人——許董事。
平時她和許董事幾乎沒什麼聯繫,想起前幾天她找許董事幫的忙,陸芷韻心念一動,坐起身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等她的電話。
剛一接通,許如瑋帶着些許閱歷的聲音便響起,「芷韻,你小心些,你爸爸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心下一跳,事情果然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他做什麼了?」陸芷韻定了定神問。
許如瑋沉吟了一下,「他昨天下午突然讓助理把他的辦公室好好清理一下,我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你放的東西,說不定已經暴露了。」
陸芷韻早有心理準備,聽到的時候倒是不特別的驚訝,就是心裏沉甸甸的感覺更重了。
沒想到陸正邦這麼敏感,發現了家裏的,立刻意識到辦公室里也有可能有干擾他水面的東西。
這麼一來,陸正邦不懷疑她都不可能了。
陸芷韻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許叔叔,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電話那邊的許如瑋沉默了幾秒,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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