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莫琮天的用意陸芷韻還不能完全洞悉，但是在莫琮天的背景下，之前那些帶着惡意的揣測，現在看來都如笑話一般。

如果莫琮天真的是盧芳兒的人，憑他的能力，又怎麼會甘心蝸居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公司？

還有所謂的嫉賢妒能，只怕在莫琮天這樣的人眼中，陸芷韻的所謂才華不過是小打小鬧。

正在來到這家公司簽，陸芷韻對莫琮天這個人也有過簡單的了解，不過都是些流於表面的東西。

秦寒夜將自己的人查到的東西悉數提供給了陸芷韻，於是這天晚上，陸芷韻抱着那些資料看的忘我，也對莫琮天這個人有了更透徹的了解。

莫琮天，碩士畢業於劍橋商學院，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個傳奇人物，畢業后回國直接進了白氏集團，在一年內就做到了總經理的位子，幫助陸芷韻的媽媽講白氏的版圖擴大了近一倍，後來在陸芷韻母親去世后離開白氏。

他的經理可謂傳奇，是天生的商人，很多人以為他離開白氏後會單獨出來開公司，沒想到最後窩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分公司裏面閑散度日。

陸芷韻還在上面看到了母親的照片，是兩個人出席一次活動，當時的母親舉手投足盡顯優雅，而他身後跟着的人裏面赫然有莫琮天的身影。

他那個時候看起來還很年輕，氣質不像現在那樣溫和，整個人稜角盡顯，甚至因為年輕，在一群商人中，顯得五官稚嫩。

但是沒有人敢小瞧他。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又不像是同一個人。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陸芷韻看着照片上的人，指尖碰了碰母親的臉頰，忍不住小聲問。

房間里安靜一片，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就這麼過了幾天，莫琮天沒再找過陸芷韻的麻煩，陸芷韻也沒有主動去找他。

但是和工廠併購案有關的文件，莫琮天都會讓人給陸芷韻一份，這也算是默認了她殘運進來了。

這件事裏面顯得最開心的就是章弱儀了，她對陸芷韻總是崇拜的很，「太好了，有你在我們肯定都能搞定，我也能跟着學不少的東西。」

陸芷韻以前對這樣的話可能就笑笑收下了，現在聽到卻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忙道，「其實總經理很多方面也很厲害，我們都要向他學習。」

她一開始默認了這是個爛公司，上司肯定也沒什麼能力，所以忽略了很多細節。

可是現在沉下心來仔細觀察卻發現，公司這些人雖然整日遲到早退，上班時間開小差，但是只要是交代下去的事情，可他們的執行力卻非常高。

這一點，就是白氏的很多員工也不及。

而且能常年讓公司維持在一個不賠錢，卻也盈利不多的水平上，背後動的功夫，未必比讓一家公司持續盈利簡單。

這精準的把握需要太多的計算和心思。

就像考試，考不及格和高於及格線各有59%和39%的可能，而堪堪及格僅有1%的可能，而莫琮天就是那個在這場考試中，年年剛剛及格的那個。

這樣一想，這個男人的心思不容小覷。

「對了對了，」耳畔突然響起章弱儀的聲音，她湊近了陸芷韻，壓着嗓子道，「我今天早上去給莫總送東西，聽到他在打電話，我就零星聽到幾句，似乎，咱們這個併購案，總部那邊不給批，不僅是資金不批，連方案都打了回來。」

眼神驀地凌厲起來，陸芷韻盯着章弱儀，「你確定你沒聽錯。」

章弱儀被她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聲如蚊吶，「我，我就是聽到莫總說了一兩句，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要是有問題的話，莫總肯定壞通知下來的，你放心吧。」

怎麼可能放心？

章弱儀的猜測不錯，莫琮天第二天一大早便召開了早會，說的正是這件事。

他沒有說總部那邊為什麼不給批，只是講情況簡單的說了說，末了說自己下午要去總部一趟，要找兩個人跟他一起。

他做事一向如此，每次談什麼事情都是問大家的意見，誰願意跟着就跟着。

也是因此，前幾天拒絕陸芷韻的時候，公司的員工都很意外。

對於審批不通過的結果，陸芷韻心中有些猜測，聽到莫琮天的話立刻站了起來，表示，「莫總，我願意和你去。」

「我我我，我也去！」章弱儀眼睛亮晶晶的，也跟着站了起來。

莫琮天是現在陸芷韻身上多停頓了一秒，點頭道，「那行，就你們兩個吧，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就出發。」

散會後，章弱儀走在陸芷韻身邊，小聲道，「那可是白氏總部，我竟然馬上就要以工作的名義去那裏了。」

她語氣中藏不住的興奮，陸芷韻忍不住失笑，卻沒有她這樣的輕鬆感。

三個人仍是坐那輛公司的公用平治，莫琮天充當司機，在午休前到了白氏總部。

明明還是熟悉的白氏大門，一段時間不來，卻莫名多了些陌生感。

陸芷韻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本以為莫琮天再回到從前的舊地也會多少有些感慨，卻發現對方目不斜視，直接就走了進去。

也是，每年分公司前來開各種會議的機會也不少，莫琮天即便是心中有些什麼，只怕也早就沒了。

門衛和前台認出了陸芷韻，下意識要叫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最後只好不尷不尬的憋出來一句，「大小姐，您來了？」

陸芷韻對他們點頭微笑，語道其他白氏的員工也是一樣的態度，並沒有因為她現在身份低微的轉換而改變。

一路上注意到他們這一行人的自然紛紛投來了目光，眼中情緒各異，陸芷韻只當沒看到那些看熱鬧的眼神，挺直了脊背跟着莫琮天身後進了總經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她原來的助理還在，看到陸芷韻眼前一亮，「總……」

「不是，大小姐，你來了。」

陸芷韻點頭應下，又介紹了莫琮天，問道，「副總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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