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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月紀元 - 第七百零六章 失去唐凌的世界(下)字體大小: A+
     

    死亡霧區神秘大裂縫,在風暴航海魔鬼迷霧散盡之後,一時間成了世界上最多人搜索的信息。

    原本這個信息的保密程度是極高的,但因為唐凌的緣故,因為各種可說或不可說的心態,有人不惜花重金也要得到大裂縫的資料。

    於是這個原本屬於冷門的大裂縫信息,竟然在半個小時之內,傳遍了小半個世界。

    大裂縫。

    只在死亡霧區出現的時候,才有小概率的出現。

    大裂縫之下究竟是什麼?在四年以前是沒有人知曉的,只因為掉落下去的人沒有一個能返回。

    但紫月時代是什麼?至少對於人類來說,是一個嶄新的世界,而人類的探索欲又是無法壓制的族群本性。

    所以這樣一個大裂縫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於是第一批紫月戰士出發了,一共20人,全是三階以下的紫月戰士,帶著基本的保障工具。

    有去無回。

    第二批,20人,三階紫月戰士,帶著算是先進的保障工具。

    有去無回。

    第三批,第四批,人們派遣的紫月戰士越來越高級,所動用的物資也越來越珍貴。

    可依舊是有去無回。

    大多數勢力放棄了,即便在紫月時代有著越是危險的地方,收益越高的一個說法,但這不是規則,僅僅是為一個說法,很多勢力已經承受不起人員的損失。

    不死心的是大型勢力,但諷刺的是他們也失敗。

    就當全世界都要放棄關於這個大裂縫的探索時,出現了兩個上階紫月戰士。

    他們並不屬於任何勢力,而是自由的雇傭兵。

    兩人都是七階紫月戰士,酷愛冒險和探索,這個讓各大勢力吃癟,屬於謎題的大裂縫很自然的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但兩人都不是什麼莽撞之人,在多年的準備周全以後,才朝著大裂縫出發了。

    弗林,周勇就是這兩位勇士的名字,他們的那一次探索被稱之為大裂縫最後的探索行動。

    而這一次探索,終於揭開了一角大裂縫神秘的面紗。

    代價是弗林永遠的葬身在大裂縫,活下來的周勇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也是因為幸運,身為一個上階紫月戰士,他在大裂縫之中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控制不了,真的一切只能交給命運。

    那麼大裂縫之中是什麼呢?——混亂時空!

    是的,並不是混亂的空間,而是時空!按照簡單的解釋就是,在大裂縫之下是一片時間也混亂,空間也混亂的地方,掉入其中,你可能進入人類經歷過或者沒有經歷過的任何時代,但因為空間也是混亂的,你進入的只是這個時代的隨機之地。

    再打個簡單的比喻,假設你掉入其中一個混亂時空,這片時空也許就是在X時代的X地。

    在這裡,時間會固定在某一天,你會面對永無止境的同一天,地點也是固定的,或者是一片山,或者只是一棟樓。

    因為在這底下不可能存在完整的時空,存在的一切都是碎片。

    至於再具體的,周勇也講不出來了,就比如如果面對固定的一天,人在其中會不會也不會成長?又比如如果超過了空間的範圍,又會面對什麼?

    實際上,關於混亂時空的說法,也是周勇結合經歷加上猜測所給的說法。

    他之所以能出來,是因為他掉入的地方恰好是一切混亂時空碎片中的,通往現時代的出口。

    他在大海中進入大裂縫,出來時卻在遙遠的一片沙漠。

    而弗林則不幸的跌落在了一片碎片之中,自然再無出來的可能。

    這就是大裂縫最絕密的資料,聽起來非常的玄奇,可是在紫月時代這種情況絕對是可以接受的。

    因為在這個時代,人類被莫名的賦予了各種天賦能力,其中最難解釋的就有空間天賦能力和更為稀少的時間天賦能力。

    只是同時擁有時空雙能力者卻從紫月時代開始到現在,都從未出現過。

    「想要真正的探秘大裂縫,恐怕只有真正的時空雙天賦者才有可能。這個你是幾階紫月戰士沒有關係。」這是關於大裂縫,周勇最後的一個總結。

    大裂縫的信息就是如此了。

    **

    「時空雙能力者?周勇的推斷一定是對的嗎?」塞繆爾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拿起這份資料了。

    當再一次將大裂縫的資料從頭看到尾,接著又看了其它亂七八糟眾說紛紜的資料,塞繆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煩悶,站起來抓起牆上的雙劍,就走到了院中。

    在院中立著好幾個珍貴的,加入了少許有著『記憶』能力的超合金所打造的金屬人偶。

    塞繆爾臉色陰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直接拔劍,然後對著幾個人偶狂風暴雨般的揮刺了起來。

    這是塞繆爾私人的練習場,從唐凌落入大裂縫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小時。

    世界在這一天天翻地覆般的震動著,可是塞繆爾什麼都不關心。

    是感情上很難過嗎?不,若說難過只有一點,畢竟相交不算太深,要是真的表現得很難過那才虛偽。

    在一片劍光的揮舞之中,塞繆爾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真正讓她難受的是那種負疚的感覺。

    『啪』的一聲,塞繆爾的劍刺入了金屬人偶的心口,要是平日里,站在訓練場四周的女孩子,也是塞繆爾下屬最親信的姑娘們,一定會給塞繆爾一聲歡呼,讚許塞繆爾的劍術又進步了。

    可是今天她們不敢,甚至她們現在有很多消息想要告訴塞繆爾,都只能選擇此時強壓著,給塞繆爾一個安靜的空間。

    她們了解塞繆爾,每當她露出這樣的臉色,用這樣的方式發泄著情緒時,一定就是她最難受,最不能被招惹的時候。

    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安靜,讓她一個人平靜。

    只不過這些姑娘沒有料到的是,塞繆爾這一次絕對不是難受,在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全世界都欠唐凌一個人情!」

    包括她自己!

    這個人情根本還不了,而且越發的映照出自己的懦弱和...和什麼?塞繆爾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

    亦或者,有合適的詞語,只是到現在她也不敢面對。

    是的,就是全世界都欠唐凌。

    因為唐凌拯救的這一批天才少年,幾乎遍布了世界上的大部分勢力...可惜,在最後他被拋棄。

    一個人掙扎奮鬥了那麼久,還是...

    『呼』,塞繆爾的雙劍落地了,她跪在了地上急促的喘息著,想著唐凌和彼岸努力求生的樣子,塞繆爾的心裡就如同有一股無法熄滅的黑色火焰,燒灼的她靈魂都在疼痛。

    **

    但疼痛的又哪裡只有塞繆爾?

    基地號。

    氈帽躺在甲板上,最黑暗的凌晨已經過去,細雨也停了,海濤陣陣中,陽光終於從層層的雲層中露了出來。

    叼著煙,氈帽取下了自己的帽子,復又戴上,接著又取了下來...

    反覆中,發冷的身體卻怎麼也溫暖不起來。

    「這樣不無聊嗎?」陸小花走了過來,坐在氈帽的身旁。

    「不無聊,就是想暖一些。」氈帽低聲的回答了一句,然後揚眉:「我頭上的玩意兒你不害怕?」

    「唐凌死了,我都不怕。我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陸小花說起這個的時候,神情很平靜,可是眼神之下卻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迷茫。

    她說唐凌死了,她都不怕,這句話恐怕只有氈帽才理解的最深。

    因為唐凌是信仰,是偶像。

    是一個從底層爬起來無比耀眼的新星。

    曾幾何時,他的存在似乎為氈帽陸小花這樣出身低微的人指明了一條道路,帶來了一些希望。

    而事實也證明,唐凌不會倒下,唐凌絕對不會輸。

    可是唐凌死了,這事情不可怕嗎?就像這個世界用殘酷的事實在告訴他們,底層就是底層,就算有天賦得不到資源,最終的路也只能達到那裡,就停下了。

    因為高高在上的階層更不乏天才,資源是有限的,為何要分給他們?

    而走到哪裡就停下並不可怕,如果是前文明的話,安於粗茶淡飯的生活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可這是紫月時代,爬得越高,就決定了更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在這樣的時代,做為一個又天賦的,有見識的人,命運不能掌控是異常可怕的。

    「你不怕?」氈帽苦笑了一聲。

    其實他心裡是難過的,除了內心崩塌了一些東西外,他是真的有些難過的。

    唐凌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傢伙,至少氈帽很喜歡他,也決定跟著他干一番大事...

    結果他死了。

    「嗯,想了很久。然後想到了一點,唐凌之前讓我們駐守基地號,希望能發展一個海上的基地。就是這一點,讓我不害怕,因為有事做,就不用想太多。」陸小花望著遠處的海面。

    海平線似乎永遠不變,可是吞沒唐凌的那條大裂縫會在什麼地方呢?

    師父武迷不僅將唐凌和彼岸身亡的消息告訴了他們,也同時告訴了他們大裂縫的信息。

    可怕,絕對沒有生存的希望。

    事實上,陸小花希望自己醒來的時候,基地號還停泊在靠近大裂縫的那片海域的。

    可是當魔鬼迷霧散盡,大裂縫消失的時候,那片海域狂暴的風浪,容不得任何人類的船隻停留,就包括基地號這樣的龐然大物。

    只能選擇離開,就連憑弔哀思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陸小花的話,安慰到了氈帽,他再一次戴上了帽子,覺得身體溫暖了一些。

    「我決定之後也留在基地號。」氈帽坐了起來,看著陸小花嘆息了一聲:「我現在也不怕了,但我有些難過。」

    「嗯,我剛才哭了一會兒。我以為在我爺爺走了以後,我已經不會哭了,不過沒掉多少淚。」陸小花的眼眶果然有些發紅。

    「真羨慕你能哭。」武迷深吸了一口煙:「五子,還好吧?」

    「不好。唐凌對他有大恩,他沒有辦法接受。」陸小花搖搖頭。

    是的,得到唐凌的死訊,最不能接受的人就是五子,在他心裡唐凌是最可信任的依靠,是要用生命來追隨的人。

    否則,他也不會命都不要的為唐凌去訓練日光幽冥魚。

    現在唐凌沒了,他生活的目標似乎也被打碎了。

    「不要安慰,讓他發泄吧。平靜下來后,他就明白,這個時代容不得軟弱....」氈帽說了一句:「對一個人最好的懷念,就是去做他想要做的事,追求他所追求的。」

    「唐凌的追求是什麼呢?」陸小花眼中又有了一絲迷茫。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刻不停的在逼迫自己便強大,那麼我便這樣做吧。也許慢慢會找到他想要變強大的理由。」

    「嗯。挺好,留下基地號,變強大。」陸小花眼中的迷茫消失了。

    「這件事情現在似乎容易了一些,不要忘記昨夜的夢。」氈帽忽然這樣說了一句,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暖了過來。

    「全世界都這樣了,世界會大變。也許一個月,不,也許幾天後?」陸小花想起了昨夜的夢境,她知道紫月時代最初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全新的階段就要來了。

    「世界怎麼大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全世界都欠唐凌一個人情。」氈帽眯起了眼睛。

    「是的。」陸小花非常的贊同。

    **

    「這樣看來,全世界都欠唐凌一個沒有辦法還的人情。」晨凝依舊低著頭,聲音還是輕輕的,帶著那種不變的怯懦感。

    可只是看,她臉上的那個恐怖的疤痕已經淡了很多。

    這都是唐凌...

    武迷想的有些失神,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撫摸著晨凝的頭髮。

    有些事情他想要說,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不說了罷,而且唐凌已經埋葬在了大裂縫,那就將一切都埋葬了。

    如果萬一,只是萬一...唐凌還能活著,那麼到那一天武迷是不會猶豫說出一切的。

    「爺爺,想什麼呢?還在難過嗎?」晨凝和唐凌接觸的很少,她知道唐凌對她有恩,但說起難過這件事情她無法真的去感同身受,而她還是一個少女,世間事,明白的不太深刻。

    也產生不了那種一個極度優秀的人夭折了,有一種對世界都略微絕望的感覺。

    這是紫月時代,個人的力量影響是強大的。

    「沒有,不是已經說好基地號以後就是我們的家,當是我們繼承了一些唐凌生前想要做的事吧。把它打造成最強的海上堡壘。」武迷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不要那麼唏噓。

    「就只有想這些嗎?」對於相依為命的爺爺,晨凝是在意的,她忍不住打破砂鍋問到底。

    「哦,就是你剛才所說,全世界都欠唐凌一個人情。可我想,能承認有幾個呢?」武迷忽然這樣說到。

    其實唐凌已經沒了,欠不欠人情什麼的,沒有意義。

    只是想到人都沒了,所做的不被承認,就有些悲哀了。可這分明是可以預見的事實,即便那些少年認,背後的勢力不見得認。

    「爺爺,你不是說強迫不了別人嗎?那我們認就是了,唐凌之前最在意的是什麼呢?除了基地號,之後我也想要幫他做一些事。」晨凝很真誠。

    「這個...」其實,武迷也不見得對唐凌有多了解,他說不上來。

    在沉思了一會兒,他想要說那條日光幽冥魚,好像唐凌分外在意,雖然也不明白唐凌想要幹嘛,不然就好好的養著?

    可是武迷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和晨凝所在的控制室大門『咚』的一聲就被撞開了。

    五子雙眼通紅的沖了進來,幾乎失控的喊道:「不見了,為什麼那條日光幽冥魚不見了?」

    **

    日光幽冥魚不見了,這是唐凌死去后第一件發生的怪事。

    可是怪事不止這一件。

    在唐凌死去后,還發生了另外的怪事。

    其中一件,是針對所有參與了風暴大航海,以及和風暴大航海的幽冥魚群有過牽扯的一些人們。

    他們在唐凌死去的當夜,莫名的進入了夢境。

    這個夢境非常的簡單,就是一間出不去的幽暗小屋,在小屋的中央擺放著幽冥魚。

    很神奇的是,當初唐凌給所有人簽的契約上,指明能得到什麼級別的幽冥魚,能得到多少,小屋的中央就擺放著契約上所約定的幽冥魚,絲毫不差。

    而當在夢境中拿起幽冥魚之後,每個得到幽冥魚的人都會聽見兩個字『唐凌的遺願』。

    遺願?!

    大多數的第一反應都是,唐凌竟然能夠讓夢之域為他完成遺願?那唐凌如果活著,豈不是...

    但一想到唐凌已經死了,心內又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失落和愧疚。

    至少那一天的那一幕,所有人都不會忘記,在星辰議會的逼迫下,只能帶著一句輕描淡寫的謝謝,然後拋下唐凌...

    他和彼岸站在那裡的身影是那麼的無助,而無助這種詞語本不該用在唐凌這種強者身上的,對不對?

    當然這只是大部分人的心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經歷了這一幕,像一些強者,就比如波塞冬家族的族長,虎鯊組織的人等等,對唐凌是欣賞,這樣一個少年死了,只是多少有一些遺憾。

    不過也有極少數的人,諸如李斯特是鬆了一口氣,他的想法從來沒有變過,帝王之路本就血腥,冷酷...

    但無論是什麼人,在這一夜收到了幽冥魚,那感覺都像收到了唐凌最後的饋贈一般,心情總歸是複雜的。

    唐凌這個人,怕在這些人心中是一時半會兒難以忘記的了。

    **

    這一天的黑暗之港飄著雨,航海的少年們終於從海上回到了黑暗之港。

    大家似乎都沒有多少談論的興趣,在登陸以後都匆匆散去了。

    此時唐凌身亡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在整個世界因為夢境發生了各種劇烈變化,各種消息充斥時,唐凌這個准紫月戰士的身亡掀起的波瀾依舊不小。

    東陽失神的看著手中的瓶子,他自然也入夢了,收到了幽冥魚,另外還收到了能夠開啟他的戰種的,唐凌的脊髓液。

    遺願兩個字,就像一柄重鎚,只要一想起,就會深深的錘痛一下東陽的心臟。

    「我們,回去嗎?」在下船以後,北啟這樣問了一句。

    東陽收到了脊髓液,其餘的三子自然也收到了。

    「嗯。」東陽只是這樣簡單的回答了一句。

    回哪裡去?自然是回到師父那裡去!想要問一問,唐凌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使命又是什麼?

    似乎這樣還能得到一絲安慰。

    「我們一年後,再見。」南羽沒有咳嗽,只是臉色比平日更顯得蒼白,病懨懨的樣子更甚。

    「是每一年都要再見。」西鳳有些哽咽。

    事實上,在海上就已經說好了,他們要變得更強。

    至於為什麼更強?是在最後那一刻,必須離開拋下夥伴的無奈?是對李斯特的仇恨?

    還是因為唐凌無時無刻的想要變強,所以做為他的夥伴,也必須這樣做?雖然不知道唐凌為什麼那麼執著的想要追求變強,但如果唐凌沒有死,有一天他回來了,一定會更加強大。

    為了那個時候,還能站在他的身側?

    這希望雖然渺茫,可是...唐凌是奇迹小子啊。

    一想到這一點,東陽就覺得心內悶的有些窒息,最後無奈的離去拋下,會是一輩子的傷痛吧?

    想來,他們真的不如彼岸。

    「回吧。」東陽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黑暗之港,彷彿這裡處處還有唐凌光輝的痕迹。

    越是這樣,不就越顯得他們這些夥伴的無能嗎?

    **

    「這是他留給我的,我在夢種拿到的。」洛離將瓶子擺放在了桌上。

    這並排的三個瓶子,是洛離以後需要的脊髓液所有的分量。

    洛辛低頭在切著草藥:「哦,太好了,以後我哥哥會變得很強大。」

    「洛辛...」很難過,很悲傷,但更加的不安。

    已經失去了唐凌,洛離失去不起自己的妹妹,之前唐凌讓他離開的兩個理由之一就是洛辛。

    畢竟是兄妹,洛離太了解洛辛,這樣的洛辛根本不正常,這感覺非常的可怕。

    「沒事,你先去休息。我這邊要配好這個方子,是師父交代的任務。」洛辛抬頭,看樣子是想要微笑。

    但實在笑不出來,乾脆就面無表情,似乎這樣是最輕鬆的一種方式。

    「洛辛。」洛離走到了洛辛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洛辛的手腕,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如果難過,就發泄一下?你這樣,我很害怕。」

    「那唐凌被吞沒的時候,你害怕嗎?」洛辛終於可以笑了。

    洛離低頭。

    「哥哥,其實也不怪你。」洛辛輕輕為洛離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說道:「我應該怪我自己,為什麼沒有參加這一次航海呢?」

    洛離沉默,如果洛辛參加了,就在現場,那會發生什麼?想想更加的可怕。

    「好了,真的去休息吧。我什麼都不想說。」洛辛掙脫了洛離的手。

    「妹妹,我也不能安慰你,因為我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安慰。」洛離終於開口了,很珍惜很小心的收起了桌上的瓶子,放入了懷中:「可是我已經想好了,我必須更加強大的活下去,因為這是唐凌的脊髓液,我和他是某種意義上的...血親。」

    「你的想法很好,一定要這樣做。」洛辛低頭,將耳邊的碎發別在了耳後:「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我也要強大起來,因為當時有人害唐凌吧?如果不這樣,我也原諒不了我自己。」洛辛快速的說完了這一句話,因為再多說一個字,她便控制不住眼中湧上的淚水和哽咽的聲音。

    洛離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了。

    誰也安慰不了洛辛,最痛苦的並不是喜歡一個人,得不到他。

    而是喜歡的那個人已經沒有了,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找不到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彼岸...或許比洛辛幸福。

    洛離轉身的一剎,洛辛的一滴淚落下。

    古道在外,似乎聽到了一切,嘆息了一聲。

    只有他知道,從洛辛知道唐凌身亡的消息以後,幾乎每一夜都沒有睡過。

    枕邊的淚痕也好,偶爾夜裡傳來的很小聲的喃喃自語也罷,她只是把所有的悲傷都收進了自己的心裡。

    **

    嗔痴樓依舊是開著的。

    黃老闆依舊坐在大廳的搖椅上,手邊一壺小酒,幾碟小菜。

    只是酒喝光了三兩壺,小菜卻沒有動過。

    韓星帶著蒙蒂回來了,當看見黃老闆的一瞬,蒙蒂圓溜溜的大眼睛中落下了一滴淚水,然後直接從韓星的肩膀跳入了黃老闆的懷中。

    黃老闆撫摸著蒙蒂的腦袋,低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韓星站在大廳之中,也沒有開口,只是在這個時候,兩個小小的身影飛快的竄了出來,分別抓住了韓星的左右手。

    「韓星,小唐唐掉進去了嗎?你親眼看見的嗎?」

    「彼岸姐姐也跟著掉進去了嗎?你的眼睛有沒有花?」

    韓星喉頭動了一下,然後分別抱起了叮鈴和叮咚,走到了黃老闆面前。

    「老闆,我一個人回來了。唐凌...他,他估計回不來了。還有彼岸,彼岸也...回不來了。」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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