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武者沒見過通古真人，但肯定聽說過通古真人，因為這是凌駕於界堂之上的頂尖武者。

孫牧成聽說過。

但是，如今有個黑衣人自稱通古真人，他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則是……這傢伙很可能是騙子！

孫牧成道：「隨隨便便有個人說自己是通古前輩，你覺著大家會相信嗎？」

「不會。」

君常笑道：「因為質疑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所以我不去解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老夫已給你指了條明路，能否把握住就靠自己了。」

說罷，縱身離去。

無論忽悠還是行騙，都不可操之過急。

「神經病。」

孫牧成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點動搖了。

難道，這個神秘兮兮的老頭，真的是通古真人？不可能，不可能，一定在故意騙我！

換做成年人肯定不會將狗剩的話放在心上，但孫牧成終歸才十來歲，沒經歷過太多的人心險惡，所以回家躺在床上，總是無意間想起來。

第二天。

他一如既往早起，洗漱過後前往學堂。

路上聽到有人在議論，最近幾天發生在鳳棲仙山的事情，於是靠過來，笑道：「二叔，能和我講講嗎？」

「嘿，你小子怎麼突然有心思聽閑話了？」叫二叔的男子打趣道。

孫牧成道：「每天修鍊實在悶得慌，多了解一下外面事情來充實下眼界。」

「不錯，不錯。」

二叔點頭道：「武之一道，就應該勞逸結合，來來，二叔給你講講最近發生的天大事情。」

「天大事情？」

孫牧成豎起耳朵聽起來。

當他得知先前空間出現的漩渦是有凡塵武者強行飛升，以及最後渡過萬劫天雷陣落在鳳棲仙山，小小心靈頓時被震撼了。

雷陣的威力強弱他不知道，但既然由界堂布置，肯定非常權威，有人竟然能從中強行上來，絕對不可思議！

「二叔。」

孫牧成詢問道：「到底是誰，這麼厲害？」

「是誰我不知道。」二叔頓了頓，道：『但我知道，飛升上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

「一座山？」

孫牧成瞪大了眼珠子。

凡塵生靈飛升上界是存在很久的規矩，可什麼時候連山這種沒思維意識的東西也能飛升了？

「確切說。」

二叔又道：「飛升的不是一座山，是一個宗門！」

「宗門？」

孫牧成又傻眼了。

二叔道：「我聽說，這個宗門叫萬古宗，從漩渦出來后安置在鳳棲仙山，不久前還將御劍玄宗、凌刀玄宗等勢力給欺負了一頓。」

「萬古宗？」

孫牧成頓時想起昨天晚上，那神秘人曾給予的指點，於是暗道：「原來真有這個宗門。」

二叔欽佩道：「能從萬劫天雷陣中闖過來，又讓幾個玄字宗門吃癟，這個從凡塵上來的萬古宗不簡單啊。」

「……」

孫牧成沉默了。

二叔實力雖然不強，但常年遊歷上界，見多識廣，能如此評價萬古宗，興許真有能耐。

君常笑並不知道自己連忽悠帶騙沒搞定的孩子，卻在路人言語下，逐漸將萬古宗的名字熟記於心。

「二叔！」

「我去修鍊了！」

一路來到學堂后，孫牧成晃了晃腦袋，將聽到的事情拋之腦後，堅定道：「後天就要啟程前往藺淵城參加武堂考核，我應該更加專註修鍊才行。」

……

野外。

君常笑帶著兩名弟子繼續趕路。

重新振作起來的夜星辰，精神比昨天好很多，那股子想變強的念頭也更強了。

「阿牛，記住！」

君常笑道：「在這世上誰都可以打倒你，但就是不能被自己打倒，無論以後面對什麼樣的挫折，都要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

夜星辰無語。

宗主這話說的好像我以前不男人了？

「當然。」

君常笑又道：「去了藺淵城后千萬要低調，不可盲目招惹是非。」

其實不說，阿牛也會低調，因為鎮子的小孩都那麼強，城池裡的小孩不得牛到天上去。

……

幾天後。

三人進入藺淵城地界。

走在寬敞的官道上，他們相繼遇到十來歲孩童在類似武師的帶領下結伴趕路。

君常笑在靜水鎮就已經打聽過，不久后城內將舉辦武堂考核，周邊村鎮學堂都會帶學子來參加，如果最終通過，將會改變一生命運。

按說，在雜貨店買那麼多的藥材和種子，完全沒必要在再去藺淵城，但狗剩還是趕過來，因為他想看看，所謂武堂考核到底是個什麼亞子，又有多少天才俊傑？

新主線任務沒設定人數限制，所以無須去強制招募。

但不要忘了，一個宗門能否長盛不衰，往往取決後輩人才是否能夠續接，而身為宗主的他絕不能只看現在，還要放眼未來。

做男人難。

做宗主更難。

……

藺淵城很大。

裡面常駐人口也很多。

縱然三人已做好心理準備，可當站在足以用數十輛馬車並排走的主街道上，依舊好像劉姥姥逛大觀園。

「淡定，淡定。」

君常笑深呼一口氣，帶兩名弟子先找家客棧住下，然後前往坊市逛一逛。

但是，剛進去沒多久，立馬垂頭喪氣走出，因為裡面販賣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價格還很貴，讓他升起一種』我是窮逼』的感覺。

「哎。」

回到客棧，君常笑嘆了一口氣，道：「還是等七天後舉辦的武堂考核吧。」

……

七天後。

藺淵城東區一個可容納數十萬人的巨大露天會場，此刻已坐滿武者，正翹首以盼一年一度的武堂考核開始。

君常笑三人坐在相對靠後的位置上，成為了人群中的吃瓜看客。

當然。

能進來肯定花錢了。

價格有點貴，一張入場票就得一千顆玄石。

君常笑掏出出錢的瞬間，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疼。

「這種一年一度的武堂考核，竟然還要花錢買票進來，回去和老袁商量商量，倒也可以拿來借鑒。」

嘀咕時，來自周邊村鎮學子紛紛走入會場，其中就有靜水鎮的張牧成，他清澈目光閃爍興奮，同時也有點忐忑。

「是這傢伙！」

夜星辰握起拳頭，但心中沒怒意，因為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誰？

此次考核由武堂高層負責，在簡單吹了一下自家光輝歷史，就正式進入正題，先進行資質、體質考核，然後再進行實戰考核。

所謂實戰考核就是將幾百名學子分成幾個組，然後以抽籤方式挑選對手，一路打到最後，並由審核組審核並給予通過，成為武堂一份子。

了解規則后，君常笑無語道：「這和凡塵比武大會有什麼區別？」

「考核正式開始！」

在武堂高層一聲令下來，緊張刺激的考核拉開序幕。

孫牧成在資質和體質測試中非常優秀，然後緊接著進行實戰，一路過關斬將，成功殺入決賽。

「宗主。」

蕭罪己道：「擊敗夜師弟的這個孩子，應該會毫無懸念拿下甲組第一。」

「……」

夜星辰快哭了。

說他的時候能不能別帶上自己，這讓我剛豎立的自尊倍受打擊！

「阿牛。」

君常笑道：「你敗給他不丟人。」

「……」

夜星辰抱著頭，心裡嗷嚎道：「這事能翻篇不！」

然而，當甲組決賽開始后，原本佔據絕對優勢的孫牧成屢屢被裁判叫暫停，最後戰鬥半個時辰，竟然被判定了落敗。

「好可惜啊。」

「沒辦法，遇到的對手實在太強了。」

「下一年應該有希望。」

觀看的武者們紛紛搖頭嘆息。

君常笑表情精彩起來，然後在心裡咆哮道：「這是對手太強嗎？這明明是有黑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