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
樓水萱氣急敗壞地看着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又像一陣風似的停下來。
“哦,對了,如果沒搬完,我可是會找凌逸搬的哦。”
“皇甫肅!”
你別欺人太甚!
“叫我的時候,不用那麼見外,都說了,叫我肅就好。”
他拋給她一個溫柔的笑臉,氣得樓水萱恨不得將他虛僞的人皮撕下來。
將一大堆衣櫃鞋櫃一個個推到房間,樓水萱累出一身汗,她氣喘吁吁地看着躺在牀上悠閒自在的男人,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
“寶貝,熱不熱啊?”
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樓水萱沒好氣地迴應。
“熱的話你幫我嗎?”
“你這樣的態度,讓我怎麼幫你?”
皇甫肅一臉無奈。
樓水萱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
“如果你能幫個忙,我想我會很感激的……”
“既然你都熱成這樣了。”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太謝謝你了。”
儘管很恨這個惡魔,可是見他如此爲她着想,她還是有些感動。
“前提是,你願不願意讓我幫?”
他認真的模樣讓樓水萱一下子點頭。
“我願意,十分願意。”
她一臉期待地看着皇甫肅,修長的雙腿跨下牀,一步步朝她走來,拎起她的襯衫,皇甫肅一把扯了下來。
“這樣就涼快多了。”
什麼?他居然脫掉她的襯衫?
“啊……色狼!”
樓水萱尖叫一聲,撿起地上的襯衫草率地穿上。
可是皇甫肅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麼熱,不如我幫你吹吹?”
“你離我遠點!”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好不容易逃離皇甫肅的魔爪,樓水萱將所有東西全部搬回房間,她累得癱坐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很累了?”
躺在牀上翻書的皇甫肅將書本合上,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樓水萱無精打采地看着眼前的地板,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體力這麼差,以後在牀上怎麼辦?”
皇甫肅雙手枕在腦後,若有所思。
樓水萱終於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起來。”
“我想休息下。”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樓水萱實在懶得動身。
“起來!”
依舊是冷冰冰的兩個字。
樓水萱不情不願地站起身,強壓住怒火。
“又怎麼了?”
“送給你的衣服,不穿上試試?”
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可是,卻多了一抹不容拒絕的意味。
樓水萱底氣不足。
“我穿幾碼你不都知道嗎?這些都是剛好的……”
“我想看你穿上後的樣子。”
他又一次將雙手枕在腦後,一臉期待。
忍!必須忍!樓水萱挪動步伐,將剛纔晾到衣櫃裡的裙子隨手挑了一件,見尺度太大,急忙換了另外一件,不行,太露,還是再換一件……
“不用那麼麻煩,這些你都得穿,先後而已。”
皇甫肅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
樓水萱拿起一件裙子換上,妖嬈的紅色襯得她異常美豔,她踩着碎步走出來,高跟鞋襯得她的雙腿又長又好看。
“不錯,繼續。”
像是在看錶演般,皇甫肅一直等她換完最後一件裙子,才收起心思。
“嗯,都挺好的。”
“我能去洗澡了嗎?”
換了這麼多套衣服,她累得不行,只能苟延殘喘着。
皇甫肅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既然你渾身是汗,不如順便拖個地吧?”
“我已經很累了!”
她委屈地強調。
皇甫肅臉上的邪笑卻沒消失。
“寶貝,你可以的,每次你說累的時候,還能再做那麼多次,體內肯定有很多未開發的潛能。”
“啊……你不要說了!”
聽起來好難堪。
“本來不想讓你打掃的,可是你剛纔把東西搬進來的時候,帶來了多少垃圾細菌和灰塵?”
皇甫肅一臉惋惜。
“只能是你了。”
“我,明天起來再拖好不好?”
樓水萱盡力乞求。
“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
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嘴角的微笑高深莫測。
“那我先休息會,待會再拖行不?”
樓水萱再次求饒。
“既然你這麼累,我只能讓凌逸過來幫你了。”
說着拿起手機。
“等等!”
樓水萱一下子激動起來,她快步跑到他面前,奪過他的手機。
“不就是拖地嗎?我拖還不行嗎?”
她從一樓一口氣拖到了三樓,終於,在丟掉拖把的那一刻,她徹底癱坐在地上,過了好久好久才站起來。
“怎麼,很累嗎?”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皇甫肅掃了她一眼。
“你去拖拖看!”
就知道說風涼話,樓水萱白了他一眼。
“真是的,早知道我就幫你拖了!”
皇甫肅擡起她的小臉。
“可惜,你都拖完了——”
“我不介意你再拖一次!”
樓水萱做好和他死磕下去的準備。
“那我真脫了?”
他說完,伸手將她的衣服脫下來,拿在手中一臉戲謔。
“脫完了。”
“皇甫肅!”
一聲咆哮聲將整棟別墅震得抖了抖。
皇甫肅輕笑一聲。
“走吧,你不是要洗澡?”
樓水萱看了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她居然沒有好好休息。
這個生日就這麼過完了,想起來忽然有些感慨。
隨手挑了一件衣服,樓水萱進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上鎖!
直到確定皇甫肅推不開門,她才放心地打開噴灑,慢悠悠的洗了洗自己的身子。
拖着芬芳的身體走出浴室,樓水萱來到牀邊,卻發現他也睡在這。
他的眸子在暗夜裡深邃得猶如星光,讓樓水萱愣了愣。
“你怎麼睡這?”
她有些戒備地看着他。
“不然睡哪?”
皇甫肅將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悠閒地拍拍旁邊的空位。
“過來吧。”
樓水萱的腳步往後退了退。
“我,我想,我還是去樓下好了,反正那麼多空房間……”
“休想,給我過來!”
他的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肯定,樓水萱有些不情不願地挪動步子,剛走到牀邊,就被他一把拉到懷裡,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到牀上。
猶如受驚的小鹿,樓水萱的心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而皇甫肅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攬過她漸漸進入夢鄉。
樓水萱在他的臂彎中漸漸入睡,昏昏沉沉。
熱。
沒來由的熱。
皇甫肅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他被困在夢境裡,掙扎了兩下,眉頭深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一輛奔馳行駛在寬廣的公路上,一個小男孩揚起臉,對坐在左邊的爸爸笑了笑,又朝右邊的媽媽會心一笑,待會就能去他期盼已久的海洋公園玩,他的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媽咪,海洋公園到了嗎?”
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平時父母都忙於公司的事,幾乎沒有時間陪他說說話,更別說抽出一天的時間陪他玩了。
眉目慈善的婦人摸了摸他的頭,對另一邊的丈夫笑着說。
“瞧這孩子,都盼成這樣了。”
列車在筆直的公路上疾馳,爲了快點趕到目的地,他們抄了最近的路,這附近荒無人煙,鮮有車輛經過。
在他們的車往下一條車道疾馳而去時,左邊忽然衝出一輛大型貨車,猛地撞上這輛奔馳。
“啊……”
車裡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小肅,保護小肅!”
婦人尖利的聲音彷彿還回旋在耳邊,後座這對年輕的父母將小男孩牢牢地抱在懷裡,司機早就被撞暈過去,整輛奔馳完全失控。
就在這時,另一輛重型貨車從右邊衝了過來,兩輛貨車拼命地朝中間這輛奔馳擠壓。
“小肅,小肅你沒事吧?”
婦人一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爹地,媽咪!”
小男孩悲慼的吶喊聲在車裡迴盪。
眼看着父母紛紛不省人事,小男孩哭得不知所措。
可是,讓他無助的事還在後頭。
兩輛貨車分別下來一個人,他們手裡拿着鋼管,打碎車窗將小男孩的爸爸媽媽分別往窗外拽去。
“不,不要……”
小男孩拼命地拽緊父母的手。
“小肅,去找奶奶。不要管我們。”
父親平日裡鏗鏘有力的聲音此時有些滄桑。
“小,小肅,記,記住,凌伯伯,不是好人,快,逃……”
婦人死前艱辛的話讓小男孩淚流滿面。
他拼命地拉住父母的手,可是車窗外的拉力更大,不一會兒,這對夫婦就被拽下車,被亂棍打死。
鮮血四濺。
渾身是血的父母就這麼倒在他的眼前。
嗜血如命的兇手一臉凶神惡煞,提着鋼管一步步朝他走來。
不!
皇甫肅猛地睜開雙眼,眼前闃靜的房間告訴他,剛纔的一切只是一個夢。
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懷裡的嬌人此時睡得真香,他抽出被枕酸的臂腕,起身倒水。
一杯溫水一下子進肚,杯子空了,他深邃的雙眼盯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眸光猶如星辰。
夢境裡的一切清晰明朗的在他的腦海裡展開,鮮血四濺的場面,父母依依不捨的眼神,死前最後的叮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
這事就發生在二十一年前,在他六歲的生日,這場車禍被當成意外草草收案。
他之所以一直不翻案,爲的就是親手將害死自己父母的人一一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