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東都這樣說了,程僚自然不能再說些什麼,低低的應了一聲,他駝着背彎着腰走了。
陳瀚東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眉宇間閃過一絲深思,隨後握緊了手中的手機。
陳瀚東看完資料然後一臉疲倦的走了出去,陸戰柯還在對霍瀝陽進行突擊審查。
他問旁邊的一個人:“怎麼樣,交代了什麼嗎?”
旁邊那人搖了搖頭:“沒,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陳瀚東心想,難道陸戰柯沒有對霍瀝陽用刑?他還是太古板了,根本不會去做違背紀律的事。
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到:“要是陸團出來了,你告訴他一聲,就說我走了。”
“嗯,知道了。”
陳瀚東疲憊的拖着雙腿上了車,然後慢慢的將車開了出去,等出了三公里之後他開始瘋狂加速往醫院趕去。
而在此之前,楊寂染已經到了醫院。
陳瀚東那個電話打來的實在太過莫名其妙,而且說話也只說了半句。
等明白過來之後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後了,她一邊想着這也許是陳瀚東設計的陷阱,目的就是爲了逼自己現身,一邊又想着,陳瀚東不像是那麼卑鄙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纔會這樣。
但是爲了不冒險,她先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手,讓他去醫院打聽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是在演戲還是事實。
結果助手告訴她,餘式微快要不行了,所以陳瀚東才火急火燎的打了電話給她,然後開車去了關押霍瀝陽的地方,看來是真的有所行動了。
得到確定的消息,楊寂染這纔不慌不忙的起牀梳洗打扮,呵呵,陳瀚東,就連老天都在幫我呢,都走到這一步了,你以爲你還有退路嗎?
不,沒有了,早就你沒有了,你就等着和我一起跌落地獄吧。
陳瀚東帶着檔案袋火急火燎的趕往醫院,他以爲楊寂染該是早就去救餘式微了,結果卻在醫院門口碰到了正慢悠悠的下車的她,他頓時怒從心頭氣,立刻大踏步朝她走了過去。
“你給我過來!”他有些粗暴的一把抓起楊寂染的手就往醫院裡拖,這個該死的女人,出發前就跟她說好了立刻去救餘式微,她竟然還這麼悠閒!
“呀,你幹什麼?”被突然衝出來的人抓住楊寂染還嚇了一跳,她立刻掙扎着往後躲去。
陳瀚東忽然感覺腦後襲來一陣冷風,他下意識的一偏腦袋,然後鬆開了抓着楊寂染的那隻手,去控制向他發動襲擊的那個人。
來人身手相當不錯,不但反映快,而且動作也十分的敏捷,以往陳瀚東三招之內必定能把對手拿下,可是這次他們爭鬥了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最後終於一個反擒拿手將對方成功控制住。
他將襲擊他的那個人反身壓在了汽車蓋上,一手控制住他的手臂,一手摁住他的脖頸讓他不敢亂動。
“你是誰?”他沉聲問到。
這時楊寂染才認出剛剛抓着她的人竟然是
陳瀚東,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任誰三更半夜的突然被人抓住手臂往外拖都會被嚇到的吧?
她快步上前,沒什麼好臉色的對陳瀚東說:“放開,他是我的人。”
陳瀚東偏頭看向楊寂染,十分不悅的吼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去救人的嗎?”
楊寂染冷笑了一聲:“你不把東西拿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我可不是那種能夠吃虧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救小微的份上,陳瀚東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女人。
這時他壓制住的那個人還格外的不老實,一直動來動去。
楊寂染看了一眼,然後生氣的說到:“你先把人放了!”
陳瀚東見楊寂染對這人態度很不一樣,似乎格外上心,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挺高伸手不錯,而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竟然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他鬆開了那個人,暗自揣測着他的身份,這麼晚還能跟着楊寂染出來,肯定是她的心腹,如果能夠抓到這個人的話,肯定能得到更多指控楊寂染的證據。
男人起身之後,有些憤怒的瞪了一眼陳瀚東,然後走到了楊寂染的身後,甚至還隔着楊寂染繼續憤恨的瞪着他,看起來像是對他格外的敵視。
陳瀚東纔沒那個閒工夫去猜想自己爲什麼會遭這個男人嫉恨,他從車上把那個文件袋取了過來然後扔在楊寂染面前:“東西都在這裡,你現在就去給我救人。”
“你急什麼,我還沒驗一驗真假。”說着,楊寂染就不慌不慢的拆開了文件袋,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一頁一頁的翻着,似乎看得格外認真。
陳瀚東強忍了一分鐘,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將那東西搶了過來:“你夠了沒有,故意拖延時間是不是?”
楊寂染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你還有沒有備份?”
“你!”陳瀚東瞳孔猛地一緊,他就知道楊寂染沒這麼好打發,深吸一口氣,他咬牙問到,“那你到底想怎樣?”
楊寂染微微擡了一下下巴,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立刻上前,然後交了一份文件給陳瀚東,冷情的藍色眸子中卻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看看吧,要是沒什麼意見就籤個字吧。”楊寂染姿態閒適,一派從容,絲毫不顧及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陳瀚東內心焦急,動作也不自覺的煩躁起來,他一把扯過那份文件,粗略的瀏覽了一遍,眉心也緊緊皺着,越看臉色就越發的陰沉,看了兩三下之後他捏着文件冷聲質問楊寂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相信你,但是我們又必須合作,爲了保證你沒有耍什麼花樣,所以我就讓人在法國的銀行拿了份信用卡申請書,詳細資料我都讓人填好了,你只要籤一個字,銀行馬上就能出一張屬於你的信用卡。”楊寂染挑了挑眉,卻一臉無害的說到,“你放心吧,我不會用你的卡做什麼的,只是給彼此一個繼續合作的保障罷了。”
說
是這樣說,可是如果楊寂染真的要拿他的卡做什麼的話,他也無能爲力。
要知道,認定洗錢罪的其中一個要件就是爲洗錢組織提供賬戶,只要他的卡在楊寂染手裡,那麼楊寂染出事的那一天就是他出事的那一天,因爲沒有會相信他真的是無辜的。
察覺到陳瀚東臉色不善,楊寂染心裡憷了一下,卻仍佯裝鎮定的說到:“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也可以取消我們的交易。”
“你說什麼?”陳瀚東被惹毛了,他迅速出手,一秒鐘的功夫就掐住了楊寂染的脖子,她那個助手想要從陳瀚東手上把人奪回去,結果受折磨的還是楊寂染,她被掐的快要不能呼吸,臉色變的又紅又白。
一番爭鬥之後那助手仍沒成功,只能憤恨的退到一旁。
楊寂染雙手抓着陳瀚東的手,想要將自己從他的手底下解救出來,不過又是徒勞而已。
她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紫,斷斷續續萬分艱難的說到:“我……我死了……那……女人……也活……不了……”
陳瀚東知道她說的是餘式微,難以抑制的憤怒讓他的手不禁一再用力一再鎖緊,如果不是她能救小微,他真的想就這樣弄死她算了,也算是爲名除害。
可是……想到餘式微,他的手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放鬆了開來,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先放了她。
楊寂染的助手立刻將楊寂染奪了回去,兩個人躲的遠遠的,就怕下一秒陳瀚東的手又會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要是敢取消交易,我保證你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陳瀚東語氣陰森,表情也相當的恐怖,若不是掩在月色下,只怕會嚇到不少人。
楊寂染纔剛剛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卻仍不怕死的繼續挑釁陳瀚東:“怎麼……你……你也不甘心是吧……那就簽字啊……咳咳咳……”
她雖然艱難的喘着氣,臉上卻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看着陳瀚東掙扎就是她最大的快感。
陳瀚東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這個女人會不會又提出什麼別的要求,特別是她說要取消交易,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他將那份幾乎要被捏碎的文件重新奪了過來,然後刷刷的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楊寂染看着,嘴角的笑容一再擴大開來:“對了,這就對了……要不然……之前做的那些……不都白費了嗎?”
陳瀚東握着筆桿的手也忍不住一再用力,等他將名字寫完的時候筆桿啪的一聲從中間斷裂開來。
他將文件扔到了楊寂染面前:“別再給我耍花招,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呵,你……好像……還忘了一……件東西。”楊寂染撫摸着自己一陣陣抽痛的脖子,啞聲說到。
“什麼東西?”
“身份證。”
“……”陳瀚東已經懶得再和她費脣舌了,直接從錢包裡把身份證抽了出來,然後扔到她那個助理手上,他極度不耐的吼道,“現在可以去救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