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天尊，貧道道號石鷗子。」年紀偏大的道士說道。

「原來是石鷗子道長，失敬失敬……」張禹客氣地來了一句，跟著說道：「我見剛剛道長欲言又止，顯然是看出，令師已經被人變成行屍走肉了吧。」

「這個……」一聽這話，石鷗子的身子一顫，趕緊搖頭說道：「什麼行屍走肉……警官這話……我、我聽不明白……」

中年警察等一群人到來，也不是說，每個警察的身上都穿著警服，也有穿著便裝的。

所以，張禹雖然也穿著便裝，可石鷗子也將他當作警察看待。

張禹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的尊師，尊師當時身上瀰漫的血霧，更是臭氣熏天。這股臭味，跟現在的屍臭味一般無二。他力大無窮，徒手殺掉了兩個警察，從種種跡象來看，分明就是行屍走肉……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被人養成了銅屍……道長，通過我的描述，還有你的眼界，以及對目前屍體的判斷，想來你應該能夠確定，我說的沒錯……」

「我……」石鷗子遲疑了一下，跟著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警官說的沒錯……」

「那尊師為何會變成這樣，道長可清除？」張禹又問道。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石鷗子搖頭說道。

「那尊師可有什麼厲害的仇家？」張禹又問道。

「仇家……我師父很少與人結怨……平日里道骨仙風，受人尊敬……應該不可能有什麼仇家……」石鷗子一邊琢磨，一邊說道。

「通常來說，道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少讓外面的人知道，都是門內自己調查。尊師失蹤之時，你們為何選擇報警呢？」張禹又問道。

「這個……」石鷗子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難道還有什麼說法嗎？」張禹的臉色嚴肅起來。

「沒什麼……」石鷗子趕緊搖頭。

「真的沒什麼嗎？」張禹淡淡一笑，接著又道：「那是誰負責報的警，長清觀現在的住持又是誰？」

「是我負責報的警……現在的住持是我師叔……」石鷗子說道。

「住持是你師叔……」張禹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那為何不是尊師門下的弟子接任呢？你應該是住持弟子，你的大師兄呢？」

對於道家的規矩，張禹還是清楚的。一般來說，師父死了，都是由掌教弟子來接任。除非是掌教弟子的實力太過不堪，才會另選他人。而且，目前只是失蹤，往往只會選一個代掌教。

「這位警官你說的沒錯，可師父傳徒弟的做法，並不是我們全真教一脈，乃是正一教一脈。我們全真教的道觀，往往想要成為掌教，都得是功德最高的那個人。而這個人，重陽宮內都有記錄，只需要查看一下，便知誰的功德最高，由此人繼承掌教，也就順理成章。」石鷗子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張禹微微點頭，說句實在話，這種繼承的方式，張禹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也是，全真教的規矩，大多和正一教不同，特別是在掌教傳承這一點上，區別就更大，甚至都有委派的可能性。

但是張禹馬上就猜出來，石鷗子為什麼選擇報警找人了。他又微笑著說道：「你們當初選擇報警，乃是不想住持弟子的身份旁落，所以才這般。」

「呃……」石鷗子沒有想到，張禹直接點破了他的心思，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

「你師父當初住的院子在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張禹說道。

「這個……師父當初住的院子……目前……是由我住持師叔居住……」石鷗子說道。

「想來我們警方到此的事情，你師叔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怎麼不見他人。」張禹說道。

「已經稟報，想來很快就到。」石鷗子說道。

二人說話的功夫，偏殿外面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也很整齊，聽得出來，應該不止一個人，起碼能有十幾號。

很快，門口的警察就跟來人說起話，彼此間先是客氣，後來報出身份。張禹在裡面聽得明白，到來之人正是長清觀的住持，道號叫作玉華子。

外面說了一會，這玉華子便提出，想要看看師兄殷真人的屍體。警方自然沒有問題，很快偏殿外就響起敲門聲。

張禹立刻說道：「請進！」

殿門打開，中年警察帶著幾個警察現行入內，跟著又是幾個中年道士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中年道士，一看就有點與眾不同，張禹完全能夠看出，這人應該就是長清觀的住持玉華子。

果然，石鷗子也向這老道見禮，喊了聲「住持師叔」。

玉華子微微點頭，便走到殷真人的屍體旁，進行查看。只一觀察，玉華子就皺起眉頭，可以確定，玉華子一眼就看出來，殷真人被人給變成了行屍走肉。

但是，玉華子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無量天尊，善哉善哉……師兄為何會如此……唉……」

張禹距離屍體很近，他看向玉華子，說道：「想來道長就是長清觀的住持玉華子真人了。」

「真人二字，實在是不敢當。」玉華子不知道張禹的身份，但料想應該也是警察。

張禹旋即又道：「適才聽石鷗子道長所說，真人目前的住處，正是之前殷真人的住處。」

「確實如此。」玉華子的臉上，多少露出點疑惑之色。

張禹又直截了當地說道：「據我所見，殷真人雖然殺了兩個警察，但他也是因為遭人迫害，失去理智才變成這般樣子。所以，我們警方有意查看一下殷真人的遺物，不知玉華子真人可否行個方便。」

中年警察和進來的警察一聽這話，心中都是暗說，你小子可以的啊，什麼身份都敢硬充，當著我們警察的面，就敢大庭廣眾之下冒充警察。還有說殷真人之所以殺人是因為遭到迫害，這話是你該說的么。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張禹的身份特殊，倒是沒有一個人出聲反駁。

玉華子更加認定張禹的警察身份，同時也有些佩服警察的辦案能力，竟然都能看出來，殷真人是遭到迫害，被變成了行屍走肉。

張禹的說法，合情合理，玉華子也不可能拒絕，當即點頭說道：「無量天尊，這是自然。師兄的遺物，暫時都被我收在房中，諸位警官隨我前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