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想起這幾天是危險期,身子驀地一緊,然後一把推開他。
“怎麼了?”他皺着眉頭。
水晶的臉蛋因爲激情還殘存着紅暈,但是神色卻冷靜下來,“今天是我的危險期。”換言之,他們這對下堂夫妻做這事,極有可能會懷上孩子。
她睜開眼,就見陸湛低咒一聲,“該死的牀。”
“你的牀該換一張了。”他緊緊地盯着她的眼……
“走開,陸湛你混蛋。”她回過神來,踢着他的身體,但他不爲所動,反而制住她的雙腿,一聲不吭地將事情辦到底。
到最後,水晶只得由着他了,結束的時候,她的腿都麻了,感覺自己被他抱起來。
牀沒有了,總不能坐着到天亮吧!
她望着正在忙碌的陸湛,靜靜地說:“你回去吧!”
他頭也沒有回地將牀上的墊子和被子挪到地上,一副準備打地鋪的模樣,“我叫陳原明天來接我。”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唯一的飾物手錶:“現在已經半夜兩點了,你確定讓我叫他過來。”
他少有的幽默,水晶沉默了一會,“又不叫他上來。”
他已經坐了下來,並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躺下,“我決定留在這裡了。”
兩人平躺着,望着低低的屋頂,他也低低地說:“就是現在你的屋子漏雨,我也不覺得奇怪了。”
她側頭望着他,“你的口水噴到我的臉上了。”
他也側頭,“我相信我並沒有這種不好的習慣。”說話唾液橫飛,是對男人很大的侮辱,他絕對不允許她這麼認爲。
“我告訴你,我絕對沒有……”嗯,怎麼口水也到了他臉上了?陸湛抹了一把臉,感覺那冰冷的觸感。
水晶在一旁睨着他的動作。
他有些不敢相信,不吭聲,爾後,臉上又有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屋頂,天……竟然真的被他說中了,現在在漏水。
陸湛只套了一件內褲就往屋子外面走去,到門口的時候,猛地回頭,望着她仍是光裸的身子,沉聲說:“將被子蓋好!”現在天已經挺涼的了,她這樣會着涼的。
水晶掩好被子,看着他推門出去。
風一下子就灌了進來,冷餿餿的,水晶蒙着被子,怔忡着……
原來真的下雨了,原來真的漏雨了。
一會兒,她感覺屋頂上有人走動的聲音,是陸湛吧!
就穿着內褲行走於六層樓加蓋的小屋之上,帝國總裁?
說出去有誰信啊!
一會兒,他回到了屋子,淡淡地說:“我將頂上用東西壓住了,但是你這裡是不能再住了。”
直到現在,水晶才終於有了些窘迫,他冷冷一笑,“看看你都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
水晶坐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他害得她這麼慘的,現在好像什麼都是她的錯一樣!
她也賭氣地背過身,兩人背對着背,頭頂還有雨點打在屋頂的聲音,也許是因爲都累極了,一會兒水晶便睡去了。
她均勻的呼吸聲讓陸湛知道她睡去了,他轉過身,並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望着她的小臉,明顯的瘦了一圈,原本就是較清瘦的體質,現在更是不及盈盈一握了。
她不知道,在他佔有她的時候,其實還是留了一分理智的,他怕自己一用力將她給折斷了,所以,即使在最激情的時候,他都不曾暴力半分。
只是這丫頭,永遠都不知道罷了。
他鎖着她的小臉,輕輕地颳着她細緻的皮膚,輕嘆一聲,“水晶,你這般折磨自己,究竟是讓幾個男人心痛了。”
據他所知,秦沛也曾找過她,被也拒絕了,至於端木宇,倒也是偶爾會過來幫一下忙的,他也知道,但不曾阻止。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帶着一股怒氣,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對她的身體這般眷戀,但突然間見到了,想要了,便這般做了。
從此,身體和心分開,理所當然。
他不會覺得有絲毫的負罪感,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他給她金錢,讓她過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前提是她用她的身子取悅於他,而他仍會娶孟心瑤,他需要一個妻子。
陸湛一直地望着水晶,直到天亮。
到了天亮的時候,她還是沒有醒,他知道她累壞了,昨晚她幾乎沒有怎麼睡,於是輕手輕腳地起身,順便幫她做了個早餐,自己則下樓。
陳原早就在下面等着了。
陸湛坐上車的時候,吩咐,“一會你回來,將她帶到翠園。”
這個破地方,他是不會讓她住了。
兩個小時後,陸湛坐在辦公室裡,陳原從外面回來。
“將人送過去了?”他頭也沒有擡,他不認爲過了昨夜她還會拒絕他的安排。
陳原頓了一下才說,“席水姐她不願意去。”
陸湛手裡的筆停了下來,他的眼眯了起來,然後略思索了一下,才叫過陳原,交待了一番。
陳原有些驚訝,望着總裁似乎平靜的面孔,但那眸子裡卻掩不住狂熱,於是他知道了,總裁的心裡又重新燃起了一種叫激情的東西。
不到半天的工夫,他就辦完了此事。
水晶工作完,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家,到了念四村的門口,呆了呆。
只見原本數十幢的舊樓都被夷爲平地了,現場只剩下十幾輛剷車還在來回不停地動作着。
“怎麼可能?”她喃喃地說着。
她的小屋呢?她唯一的家當呢!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那個一直不曾再打的電話。
“是你做的嗎?”她不等他說話,就闢頭問着。
然後,那邊一直沉默着,她追問着,“陸湛,是你做的吧!”
“是。”聲音乾脆利落,但是卻不是從電話裡傳來的,而是……身後。
水晶呆了呆,往回看了一下,竟然看到他站在那裡,手裡拿着電話,竟然還放在耳邊。
她有些惱怒,感覺是被他愚弄了。
怒氣支撐着她急步朝着他走來,然後手指狂點着他的胸口,“陸湛,你有什麼權利讓這麼多人搬走,有什麼權利拆了這裡的房子,有什麼權利……左右我的人生。”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胸口起伏着,情緒瞧來很激動。
陸湛緩緩地拿開她的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瞧着她,許久才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憑我的權勢!”
水晶滯住,然後回頭望着已經乾淨得不能再幹淨的現場,“我的東西呢!”
“扔了。”他說得風清雲淡,而她則氣得渾身發抖。
她的東西是不值錢沒有錯,但也是她全部的家當,現在身無分文讓她怎麼活下去?讓她睡在哪裡!
她呆呆地望了一會兒,忽然往回走。
陸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聲音裡有些緊繃:“你去哪!”
水晶昂起頭,不讓自己顯得卑微,“去找睡覺的地方。”
他皺起眉頭,她仍是那麼倔強,“你就那麼恨我,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聞言,水晶冷笑起來,笑得讓他心情更不好,她笑夠了才彎起脣角,帶着嘲弄,“陸先生,你的幫助我接受不起。”
她緊盯着他的眼,繼續冷笑,“你不是幫助,你是施捨,不,我說錯了,應該說是交易,將我逼到了絕路,然後再用錦衣美食來收買我的身體,不是嗎?”
她的下巴微擡着,即使到了世界的盡頭,她仍是那個席水晶,或許她可以爲了小優而委身於他一次,但是長期包養的事情,她不會做。
他們之間的進退,現在由她開始說了算,她會回到他的身邊,但不是用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