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校已經變得和之前不同了，躲藏在暗處的傢伙全部冒了出來，它們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白老師，我能多嘴問一句嗎？在你身上留下氣息的那個女人，她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暗示？」周圖臉色蒼白，每說一句話都要休息一會。

「我根本不認識常雯雨，更不知道她是怎麼在我身上留下氣息的。」陳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快步朝圖書館走去。

「對我們保密嗎？」周圖被張炬背著，身體在慢慢消散，估計連撐到圖書館都很困難了。

「隨你怎麼想……」陳歌悶著頭只管往前走，走出了幾步后，突然皺了一下眉。

他是真的不認識常雯雨，並沒有想要隱瞞什麼東西，但是周圖說的意思卻好像陳歌是在故意隱瞞一樣。

周圖一直在給陳歌透漏信息，剛才是他第一次開口詢問，而他詢問的第一個問題和常雯雨有關。

這在別人看來再正常不過，陳歌一開始也沒有在意，但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巧合遇到了巧合，最終形成了一個意外，整個過程雖然看著沒什麼問題，但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陳歌在心裡思考：「周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沒有時間來說出那些東西了。」

畫家是傷害他的元兇，假如他真的那麼恨畫家，應該會把所有和畫家有關的東西全部說出來，而不是去詢問。

也許他真的只是無心之舉，但陳歌不得不多加註意。

圖書館距離辦公樓很近，陳歌他們一路上有驚無險，順著草叢來到了圖書館門口。

「這地方我來過，正門常年上鎖，想要進去只能走側門或者翻窗。該死的，我又想起那段糟糕的記憶了。」張炬對常雯雨印象很不好，畢竟當初是常雯雨背叛了他，打碎了他僅有的希望。

有張炬帶路，幾人很輕鬆的撬開圖書館側門進入屋內。

東校區的圖書館看著非常破舊，這棟建築好像僅僅只是一個擺設，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很少會來這裡。

「感覺過去了很久，可是這裡面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彷彿她就是在昨天挖走了我的左眼。」張炬走在最前面，他的外衣已經基本被染紅：「這條路我曾和她一起走過，嚴格來說她算是我的初戀，這裡就是我們一起約會的地方。」

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張炬手指劃過旁邊的書架：「約會怎麼可能選擇在午夜的圖書館里？我早該想到的，她從未喜歡過我，只是在利用我。」

「那可不一定，約會場地並不能說明什麼。」陳歌和張炬並排走在前面：「老師是過來人，我曾在午夜的廢校、精神病院、地下屍庫等地方和別人約會，她至今仍深愛著我。」

「和你約會的人也是常雯雨嗎？」周圖目光疑惑，他沒有說完這句話，但是眼神卻在陳歌和張炬之間移動：「會來這種地方約會的人，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本來也沒什麼，但是被周圖這麼一說，張炬在停下了腳步，他上下看了看陳歌，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愛這種情緒和能力，她是個怪物。」

心情有些煩躁，張炬獨自往前走了好幾步。

深夜的圖書館非常安靜，只能聽見同行者的腳步聲和心跳聲。

整棟建築是密封的，門窗緊閉，但是卻聞不到任何異味，這一點和外面不太一樣。

「穿過這排書架，爬到書架上面，踩著旁邊的圍欄，就可以不經過樓梯直接到二樓。」張炬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所有細節都沒有忘記，深深刻印在了腦海里。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走樓梯？」朱龍感覺張炬心情不太好，說話時聲音很低。

「我當時也問過她這個問題，她說樓梯上被人安裝了一道鐵門，門前堆滿了雜物，根本進不去二樓。」張炬率先爬上書架：「我當時從未懷疑過她，所以沒有去樓道里看，要不我們這次過去看看？」

「找到鏡子再說吧。」陳歌不想節外生枝。

幾人按照張炬所說來到圖書館二樓，他們還沒在二樓走出幾步遠，就聽見二樓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又是熟悉的聲音，我那次來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個腳步聲，常雯雨當時給我講了一個關於圖書館幽靈的故事，還把我嚇了一跳，現在想起來，這個腳步聲應該屬於圖書館管理員。」張炬示意其他人跟在他後面：「你們跟著我不要掉隊，按照我說的就能避免和對方發生衝突。」

「要怎麼做？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看見二樓第二個閱覽室的房門了嗎？」張炬指著不遠處的一扇門：「從現在開始，閉上眼睛，扶著牆壁朝那裡走。不管摸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睜開眼睛，直到我們進入那扇門為止。」

「能行嗎？這跟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照他說的做，圖書館的管理者也是美術社的成員之一，他會把所有看到他的人畫進畫里。」周圖率先閉上了眼睛，其他幾人也相信了他的話。

最後只剩下陳歌一個人，他聽著慢慢逼近的腳步聲，朝自己影子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才閉上了眼睛。

腳步聲由遠及近，陳歌他們扶著牆壁緩緩向前，感覺隨時都會和別人撞在一起。

閉上了眼，周圍一片漆黑，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方似乎沒有發現張炬和周圖，保持勻速，但是在經過陳歌身邊時，那個腳步聲突然消失了。

「它停在了我身邊？」

陳歌沒有睜眼，摸著牆壁繼續往前，幾秒之後，腳步聲才重新響起，朝走廊盡頭走去。

推開二號閱覽室的門，陳歌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經歷的這些，那天夜裡我都經歷過，感覺就像是歷史重現了一樣。」張炬等所有人都進入閱覽室后，關上了閱覽室的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鏡子就藏在最後一排書架那裡。」

真相終於要揭曉，可沒等陳歌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最後一排書架旁邊走出。

「我就知道你們能找到這裡。」黑影手中提著一個破舊的大背包，他低垂著頭，有些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