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坤面色訕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好了,莫哭了,叫人家聽見,該咋想我四伯孃和良坤呢?要是你心裡有啥委屈,只管說出來。”
“哼,你就這麼在乎你那良坤弟弟?”
“他是我堂弟,自然……”
“所以,你就讓他娶了我,把你之前對我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郭香雲說出這話時,全身都在顫抖。
良生扭過頭,不敢直視郭香雲那水汪汪紅彤彤的大眼睛。郭香雲憋屈道:“你可曉得?洞房那晚他睡着了,嘴裡喊着誰的名字?是那香草啊!”
“啥?”良生着實吃了一驚。
“你們倆兄弟都不是好東西!一個哄我騙我,一個欺我辱我,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你莫哭了,早點回去!”良生說完這句話氣沖沖地往家裡走去。
一進胡氏家的門,良生就看見良坤在院子裡鋸木頭。他走上前一把拽起良坤就往屋裡走。良坤忙喊道:“生哥哥,你這是做啥?”
關上門後,良生滿臉怒氣地問:“你心裡是不是還念着香草?”
良坤愣了一下,垂下頭道:“沒有了。”
“那爲啥夢裡要叫香草的名字?你親媳婦就睡在你旁邊,你嘴裡卻喊着香草的名字,這算啥?”
良坤有點驚訝,張了張嘴問:“我有嗎?你咋曉得?”
“你媳婦在百花坡那兒哭呢!你趕緊去把她接回來,好好地哄一鬨。還有,香草你必須忘了,要不然可莫怪哥的拳頭不客氣了!爲了這個家,爲了你自己,想想吧!”
良生訓完後就走了出來,但他心裡的氣還沒平呢。他一直覺得香草是個禍害,如今居然都禍害到良坤家了,這還了得?但他知道蒙時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一旦被香草迷惑,很難勸回來,所以他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正巧,一個婦人從門前經過,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忙喊道:“這不是方掌櫃家的方嫂子嗎?”
那婦人正是前日裡來向香草提親的方嫂子。良生在城裡時,常與方掌櫃打交道,所以彼此是認識的。
良生十分奇怪,問道:“嫂子爲啥跑到我們這窮地方來了?是要買地嗎?”
方嫂子面帶愁容地說:“不是,我是有件爲難的事,遲遲辦不好。”良生很仗義地說道:“有啥事,嫂子儘管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方嫂子便將方掌櫃想納香草爲妾的事告訴了良生。良生聽完後,眼睛睜得老大老大。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心裡琢磨着,要是香草這丫頭離了本鎮,怕是大家都安靜許多。他腦子裡立刻閃過一個主意,小聲地對方嫂子說了幾句。方嫂子連連點頭,向他道了謝,然後走了。
吳氏從院子走了出來,看見方嫂子的背影問良生:“那是誰呀?城裡人吧?”
良生露出一臉陰險的笑容道:“不管她是誰,只要她能把香草那個禍害弄走,那就算功德一件了!”
吳氏以爲自己聽錯了,忙問:“你說啥?弄走香草?”
良生一臉得意道:“你就瞧着吧,好戲在後頭呢!”
這天晚上,汪嫂子過來對賬,許氏和香珠正在廚房裡準備夜飯。香草拿出賬本正和汪嫂子一五一十地對着。兩人正爲這個月又多賺了錢而高興時,梁氏來了,帶着她那誇張的表情以二百碼的速度衝了進來。
許氏以爲是哪條野狗這麼囂張,跑出來一看,結果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梁氏!她微微皺眉,數落道:“二嫂,曉得規矩不?你進人家的門好歹招呼一聲嘛!”
梁氏大喘了一口氣,指着許氏道:“還招呼啥哦,你家出大事了!我特意來給你通風報信呢!”